段卑劣无耻。
她只是想堂堂正正的做人,不想做谁的狗,不愿自甘下贱,可这样的人,却连家人也护不住,到底是谁的错?
“我可以做事,放过我的家人,我想要见到他们。”
这个要求被理所当然的拒绝,可芸娘也没得选,要么按照要求做,要么被人随便冠个罪名,满门抄斩,这原不是容易的事。
可谁叫对方是太子,权势迎面碾压而来,芸娘毫无反手之力。
心底涌动着一股滔天的愤怒,芸娘低下头,恨不得把逼她,摆布她的人碾碎。
芸娘却没有被冲昏头脑,她清醒的意识到,她太弱了,没有这个能力。
但她不会永远的弱下去,她不能永远的弱下去。
太子!还有哪些逼着她的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能忍,她能等,她会等到那个机会。
李公公见到心底得意,硬骨头又怎样,还不是要低下头来替太子做事,“来人,给李小姐梳妆打扮,谢公子马上就要到了。”
芸娘被侍女簇拥着走上浴房,玫瑰花露的味道,她第一次闻,滴在水中随着袅袅蒸汽散发芬芳,让她这个人都露出一股娇艳的风情。
她像是被打扮好的礼物,穿着桃红色薄纱的绣桃花大罩衫,同色的襦裙,露出脖颈下白雪似的肌肤,被热水蒸腾,脸上透出一股淡淡的粉。
像是一朵将开未开的玫瑰,此时,女人是男人手下一颗无意摆弄的棋子。
芸娘在偏殿等候着,李公公走了,留下一个叫“书香”的侍女,这是太子送给她的“礼物”,是帮手,也是监视。
她安静的等待着,她知道往后漫长的岁月都将这样等待,直到她让太子也尝到被人摆布的滋味,他毁了她的自由,期盼,梦想和自己。
那她只好用这一生来回报于他。
芸娘以为他会等很久,可当她被叫出偏殿,看见穿着黄色蟒袍的太子指着的那个人,她愣在了原地。
谢馥深孑然的站在东宫院内的桃树下,绿叶在微风中飘落在他的肩头,清俊公子一抬头,便看见如花儿一般娇嫩的芸娘,四目相对,皆是错愕。
这便是太子送给他的“心爱之物”。
芸娘不知崔三公子为何会变成谢家公子,可那一瞬间,她甚至不是被欺骗的愤怒,而是喜悦。
她看到了希望,也许,这等待并不漫长。
毕竟,太子殿下可是要“她”必要时,谋杀这位谢公子,谁的性命被人觊觎,还能宽宏大量?谢三公子便是好人,也没道理圣母心泛滥。
这是大事,芸娘并不会轻易去赌,她要试探一二。
东宫偏殿里,高床软枕,大红蜡烛成双成对,屋内的帘子换成了桃红的纱,鹅梨帐中香味道若有似无,高几上摆着的也是合欢花。
房间里一股金屋藏娇的温软,而灯光之下,美人细腰盈盈一握,芸娘含着笑递给谢馥深一杯酒,递了过去。
谢馥深并不饮,“怎在这儿来了?崔道远疯了?”
“崔道远与我何干,怎的公子再三提起。”芸娘摇头,双眸盯着谢馥深,“公子不喝,是嫌弃今儿我自甘堕落了,若是这样,那我确实不配和公子共处一室,我这就出去,就让人打死我好了。”
这话似有嗔意,却不似从前的芸娘,谢馥深觉得有趣,逗弄了一番,眼见芸娘半步踏出房门,他抿了一酒,“说罢,你到底在玩儿什么花样?”
芸娘回头,“公子是个好人。”
谢馥深眉头一皱,“看来你并未记住。”
芸娘笑了,说:“刚才那杯酒下毒了,见血封喉,公子可感到胸中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