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地下宫殿与上面的布局乍一看并无二致,唯独四方的墙面十分不同。
地上的钟粹宫便是正常的宫殿样式的红墙朱瓦,而这座地下的“钟粹宫”中,四方的墙面上都被绘制了繁复的符文。
符文蜿蜒,一端顺着孔夏叶方才经过的密道向外,看起来是通向门口的老槐树,另一端则是在以个巨大的棺材状物体中。
孔夏叶展开神识,隐隐可以看到那众多条符文线中,似乎隐隐有泛着金光的液体,随着符文的趋势缓缓流入那棺材状物体中。
整个“地下宫殿”中除了孔夏叶,只有三个人。
谢定霜,皇帝,和一位诡异的道士。
手脚都被巨大的铁链束缚住,以“大”字形张开四肢的谢定霜正闭着眼,白皙的脸颊上没有血痕,却由内而外透露着浓烈的死气。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正在那巨大的棺材周围走来走去,时不时探头看向那棺材中的事物。
皇帝身侧,一身着诡异道袍之人正在对着那棺材中的液体指指点点。
孔夏叶运转神识看去,只看到那棺材中几乎蓄满了金色液体,水波翻滚间似乎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淡金色。
她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那金色的液体中不仅蕴含着巨大的灵力,生命力,甚至还有……浓烈的龙气。
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这些金色的液体便是汲灵阵将谢定霜身上的龙气与生命力吸取后,再进行压缩纯度后得到的东西。
但谢定霜不曾修行,这金色液体中的灵气又从何而来?
孔夏叶脑海中瞬间闪过皇后以手帕轻轻捂住唇边,剧烈咳嗽后咳出血迹的画面。
是皇后。
这次见到皇后之时,皇后的生命力似乎也已经被抽取。
得知不仅仅是谢定霜,就连皇后问香仙子也被吸取了灵力和生命力,她的心却稍微轻松了一点。
无论如何,还能告诉谢定霜。
他的母后始终是爱他的。
问香仙子早年在修真界之时便惊才艳绝,涉猎极广,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小的汲灵阵与聚灵阵的差异呢。
孔夏叶将自己的衣角收在手中,防止露出衣角被殿内的二人发觉。
她可以感受到谢定霜生机未绝,似乎还有一缕淡淡的联系在这世间吊着,却找不到出处。
一想到皇后问香仙子的面色,孔夏叶便什么都懂了。
皇后并非不知汲灵阵的存在,棘手的也并非是汲灵阵还是聚灵阵的问题。而是汲灵阵一旦开启,便任何人都无法停止,直到将阵中人的生机,灵气,全部抽干为止。而谢定霜身上的龙气作为天道赋予人间皇帝的特殊灵气,也一同被抽了去。
“你不是说他一个人的龙气应是不够填满这整个天地棺吗?国师大人看他这是为何?”皇帝的声音响起,同时看向身旁穿着诡异道袍的男子道。
原来这就是那位南洋大师,如今已经被景秀帝称为国师了。
孔夏叶心中暗道。
那国师转过身来,孔夏叶迅速将自己藏进阴影中,只留下一缕神识在殿中观望。
“那金水是你这太子身上的灵气和龙气,按理说他一个并未登基之人身上的龙气不会如此之多,简直比寻常两个人加到一起还多。如此看来,若你不曾对他动过手脚,他此刻怕是已经代替你,坐上了那个位置。”
国师的目光轻轻扫过孔夏叶藏身的阴影后,并未停顿便回头看向位于大殿中心的谢定霜。他将手背在身后,一双眼紧紧盯着只剩下一口气的谢定霜,眼中似乎流露出几分怜爱与欣赏之意。
“真是个好孩子。不过,你这孩子可是你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的,你可知?”他的尾音微微上扬,斜着眼看向一旁殷勤的景秀帝。
景秀帝一时愕然,而后忙不迭点头,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位国师的样子。
孔夏叶嗤之以鼻。
堂堂人皇,就算不曾修炼并非修者,没有维护整个师姐稳定的责任,也该有些为君者的能力和气度,却如今对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大师”,点头哈腰同一只哈巴狗一样,成什么样子。
这样的人都能成为皇帝,难怪谢定霜的龙气会是寻常皇帝的两倍。不过这样的人……是怎么得到问香仙子的喜欢的呢?究竟是老了之后性格变了,还是本就一副如此样子,只是在世人面前裹着一张厚厚的面皮。
“本座只给你提供了提升国运的方法,具体做了什么,可都是你自己去做的。”
国师的视线缓缓从皇帝身上移开,又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孔夏叶,唇角带着一点点笑意,继续端详谢定霜的样貌。
孔夏叶死死盯着国师的背影,片刻后神识绕到他面前,这位国师的双眼狭长,看人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漠然,颇有一些天下凡尘俗世与我无关的仙风道骨。
孔夏叶却在心中暗自唾骂。
这老东西,一直盯着谢定霜看,还不知道他心中存了什么心思,那位皇帝陛下倒是对此毫不在意。
国师微微撩起眼皮,轻声道:“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那点小把戏,成婚之后对那女人烦了,又怕对不住修真界,便想法子让她与她的亲儿子的关系割裂开,甚至特意为此抱来宗室家的女儿到皇后身边抚养,不就是为了加深皇后和这位小太子的矛盾吗?”
孔夏叶眉头紧蹙,细细听着那位国师与皇帝念叨其中诸事。
“可你没想到,早就骗得那位传闻中的问香仙子说是为你自废一身修为,甚至将天下无双的剑骨也拔了去,竟然还能在这灵气稀薄的人间修成五行之术。若非那个女人把自己的也链接了汲灵阵成为了供体,你的好儿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