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旖怜揽住柳青莲的手臂,同苏言止与柏慎亘道:“我与木娘有几句体己话要讲,可否让我们单独待会儿。”
萧旖怜话音未落,苏言止便立即拽着柏慎亘走了出去,配合道:“声声,我们这便出去。”
柏慎亘慢悠悠地跟着他走了出去,侧头捋袖子,嘴欠道:“想法子时呆如木鱼,走时倒快。”
屋内,萧旖怜拉着柳青莲的手,探头探脑地看了好一会儿屋外,才对着她徐徐叮嘱道:“我想你应是将他误认成了柏慎意,你心悦之人实则是柏慎亘,你这一番也算是失而复得,虚惊一场,只是他瞧着不大稳重,日后你若是遇上什么事,只管来找我,差人传话也行,来信也行,无论何事,我都会想法子帮你。”
柳青莲分明年长她几岁,此刻看她却如同看着阿姊一般,她絮絮叨叨的关怀总让她忍不住想要落泪,她顺着她的话,温柔一笑:“放心,我定会顾好自己,天色已晚,莫要被困在坊内了,速速随苏少卿回去吧。”
“好,”萧旖怜点头,走前又抬手碰了碰她的唇瓣,好奇又羞涩地问道:“木娘,你,是何感觉?”
柳青莲的脸颊瞬间升温,她揪着纱裙,含羞道:“是,是欢喜吧。”
相比屋内和谐温馨的氛围,屋外稍显得有些低沉。
柏慎亘倚墙叹息道:“此间波谲云诡,难以捉摸,你这性子比水还清三分,若不是有人护着你,你如何能安然无恙,稳坐大理寺少卿之位,你当真非做这大理寺少卿不可吗?”
苏言止仰头看着一片越飘越远的橘云,低声道:“旁人或许无法感同身受,你难道也不懂吗?”
柏慎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深沉的模样,语重心长道:“我怎会不懂,只是,从前你是我们三人中最无忧无虑之人,如今却成了心事最冗杂之人,希望有朝一日我仍旧能得见你意气风发如少时般模样,教我向前看之人不该被往事困住。”
他皱了皱眉,拖长了尾音道:“苏三啊,向前看。”
苏言止弯了弯唇角,笑意不达眼底,他平静道:“谁都不会永远同少时一般无忧无虑,我未曾消沉,亦是在向前看,莫要劝我了,你知道,我不会听。”
柏慎亘低头浅笑,站直了身子,摸了摸下颏未来得及打理的胡子,松了口气道:“也是,说了也是白说,不如不说。”
正当他以为苏言止不会再理会他时,苏言止突然转头盯着他,认真道:“你们?”
“我们?”柏慎亘挑起一端眉梢,笑道:“或许你也有这日。”
苏言止回怼道:“你这举止太过轻浮,我不会。”
“啧啧啧,”柏慎亘故意道:“不会啊?苏三,这事我可教不了你。”
“为何教不了?”萧旖怜未听全,以为是苏言止遇到了什么难事。
苏言止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得一颤,心虚极了。
柏慎亘大笑着往屋内走,眉飞色舞道:“大抵是因为苏三太过愚笨。”
萧旖怜不懂他话中之意,一边同苏言止往墙后走,一边较真地问道:“团团,是什么事情?很难吗?你学不会吗?”
苏言止眸光闪烁,隐约其辞道:“如今还为时尚早。”
萧旖怜搂住他的腰,疑惑不解道:“此时漏刻昼刻怕是都将尽了,哪里还早,你倒是真有些糊涂了。”
“声声,你这是?”苏言止看着自己腰间的纤柔手臂,紧张道:“这样……”
“哪样?”萧旖怜大力拍向他的腹部,催促道:“等甚呢团团,快翻墙啊!”
“啊,哦,好,”苏言止跃上墙头时走着神,脚下趔趄,差点带着她一同摔了下去。
萧旖怜见他一副深受打击,魂不守舍的模样,好意劝慰道:“团团,不必沮丧,持之以恒,可消万难。”
苏言止只觉十分尴尬,连连点头认同道:“声声所说甚是有理。”
两人一路疾驰,终是在宵禁之前赶回了家,萧旖怜方一进屋,便被屋内的两人吓得摔倒在地,她摊着手,抱怨道:“耶耶,阿娘,你们怎么在这?”
王善真将她拽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今日你与三郎一同外出游玩,感觉如何,回心转意了没有?”
萧旖怜抱着脑袋,含糊其辞道:“哎呦,这是摔着头了,晕,太晕了,阿娘,快扶我一下,我有些站不稳。”
王善真拍下她的手,翻了她两眼,跪坐到一旁,不快道:“少同我装,你这招拿来糊弄你耶耶还差不多,我可没那么好骗。”
萧诗崖抬起手,委屈道:“蝈儿,你……”
“我什么我?”王善真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的话,不满道:“我如今说你两句都不能了?”
“谁说不能?”萧诗崖连忙跪坐到她身旁,顺着她的后背道:“蝈儿误会我了,我是想说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我何时生气了?”王善真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对着乐得咯咯直笑的萧旖怜道:“别只顾着在一旁看热闹了,坐下同我仔细说说今日之事。”
萧旖怜继续装傻道:“今日?何事?”
王善真也不恼,呵呵一笑:“你裙上怎沾了这么些泥?”
萧旖怜见她问了句寻常话,也未多想,便如实道:“应是同团团翻墙时沾上了。”
她方一说完,便发觉不对,又找补道:“翻土时沾上了一团。”
王善真也不拆穿她,继续问道:“你今日出门为何没带着紫英她们?”
萧旖怜答道:“出门时未找见紫英她们,便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王善真又继续问:“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萧旖怜接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