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柜内竟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师书白拿起地上的锁,疑惑道:“阿耶为何要锁上一个空药柜?”
苏言止摸了摸药柜内壁,指面染上一层深色印迹,他拽起师书白的衣角,擦干净指面,又摸了摸上方药柜的内壁,但这次,指面却没有染上任何印迹。
他对着师书白伸手道:“帕子,拿来。”
师书白用力搓着衣角道:“没有。”
苏言止重复道:“帕子,拿来。”
师书白挡着胸口,连连摇头道:“真没有。”
苏言止失了耐心,直接抽出腰间匕首,对着自己的衣袍,刺啦一下,割下一片衣角。
师书白的心陡然惊了一惊,他打量着苏言止的神情,忐忑不安道:“你,你要做甚?”
苏言止仔细擦掉深色涂料,头也不抬道:“擦药柜。”
师书白凑近药柜看了看,试探着问道:“只是擦药柜吗?”
“嗯,”苏言止将衣角扔给他,故意支开他道:“师大,取针线来,将这衣角给缝上。”
“啊?”师书白呆愣道:“我?帮你缝衣袍?”
“缝完我告诉你容娘子家住何方,”苏言止指了指左边,微微一笑道:“那有针线。”
“苏三,你!”师书白用力顺了顺心口,起身去取针线,心想道:“缝个衣服罢了,小事,小事。”
苏言止趁着他走开的间隙,埋头看向药柜,隐藏在深色涂料下的,是刻的极浅的“假胎”二字,若不是因为字中渗入了深色涂料,或许很难会被人发现。
师书白取了针线回来,见他死死盯着药柜,蹲到他身旁,拽了拽他的衣袍,问道:“苏三,药柜里有东西吗?”
苏言止一阵心悸,他匆忙合上药柜,上了锁,魂不守舍道:“没,什么都没有。”
“哦,”师书白丝毫没有怀疑他说的话,低头认真缝着衣袍。
苏言止收起钥匙,突然想到似乎应该解释一下钥匙的来处,但见师书白的反应似乎没太在意这件事。
他犹豫道:“我前几日与柏二捡到一把钥匙。”
师书白紧捏着衣袍,边缝边道:“哦,我快缝完了。”
苏言止又道:“这钥匙能打开这药柜。”
师书白缝完衣袍,咬下白线,抬头道:“我方才看见了啊。”
苏言止皱了皱眉头,试图引导他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师书白瞪大了眼睛,好奇道:“这不是巧合吗?哪里奇怪?”
苏言止呛了口气,连咳了好几声后,重重点了点头道:“嗯,巧合。”
西市,米娜珠宝铺。
米丽急匆匆跑进铺子,拉住容若礼的手臂,上气不接下气道:“啊默,郎君去,去东市了。”
“阿耶去东市做甚?”容若礼看着她惊恐的模样,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安,紧张道:“师书白在东市?”
“对,”米丽六神无主,声音颤抖道:“啊默,这可如何是好?”
萧旖怜不明所以道:“啊默,这是怎么了?”
容若礼秀眉紧蹙道:“今日阿耶盘问我昨夜为何没归家,我照实说与他听,可他却怎么也不信,认为我是被哪个郎君骗了去,非要我说个郎君姓名出来才肯罢休。”
她扶额轻叹:“我本就不识得哪个郎君,只好提了他充数,谁料阿耶竟然找上门去了。”
说着,说着,她突然想起了今日早晨容显宗提着刀的画面,连忙问道:“阿耶出门时可带了刀?”
米丽连连摇头道:“没有。”
容若礼松了口气,放心道:“没有便好,阿耶应该是找他说理去了。”
“郎君他,”米丽面色惶恐,欲言又止道:“他带着啊银、啊金,还有不少金银珠宝前去。”
容若礼琢磨不透道:“阿耶这是做甚?”
萧旖怜和紫英对视一眼,心觉不妙道:“啊默,你阿耶不会是去提亲吧?”
米丽使劲点了点头。
容若礼捂着心口后跌,惊恐道:“完了,全完了。”
东市,师安药肆。
啊金,啊银将金银珠宝抬进药肆后,左右各一边守在门前。
师书白望着面前的一箱箱金银珠宝陷入了一阵沉思。
苏言止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出声提醒道:“师大,清醒些。”
师书白猛地缓过神来,愣愣道:“清醒,清醒。”
他越过几大箱金银珠宝,规规矩矩地站到容显宗面前,问道:“您带着这么些金银珠宝来我这药肆,是来寻盐儿吗?”
“盐儿?”容显宗摆了摆手,两眼紧盯着他道:“我找师书白。”
师书白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目光飘忽道:“您是来抓药吗?”
“抓药?”容显宗又摆了摆手,两眼紧盯着苏言止道:“我找师书白。”
苏言止避开他的目光,后退一步,指了指师书白道:“是他。”
容显宗立即将目光转向师书白,绕着他来回转了两圈,拍着他的肩膀,亲切道:“这药肆是你父亲所开吧?他近日身体如何?你瞧着也有十七八岁了,家中可有兄弟姊妹?可与旁人定过婚约?”
师书白误以为他是他父亲的旧友,顺着他的问题一一答道:“这药肆确实是我父亲所开,不过他已离世八年有余,我年方十七,家中有一个弟弟,未曾与人定过婚约。”
“你父亲他,”容显宗先是惊讶了片刻,而后又伤心道:“他竟然已经离世了,是我,是我来晚了呀!”
他将师书白一把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