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斗茶,恕不能参加了。”
宋卿卿话落,就想施礼后先行离去。
“哦?宋三娘子不会斗茶?这可是朝野上下时兴的竞艺活动呢。”
曹楚楚此时,已经屈膝坐下,眼尾上挑,一脸诧异地说道。
宋卿卿冷淡地回道:“我的确不会。”
“这样子啊!”曹楚楚低头思忖了片刻:“那斗茶令呢?与飞花令类似,只不过需吟作与茶有关的诗词。”
曹楚楚刚刚已然从宋府二娘子那里得知:她的三妹妹未上过学,也未读过几本书。啧啧,果真是个草包。
“我不会作诗,也未读过几首诗词。”
“哦?难道令堂不曾请先生教你吗?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生于官宦之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是要会一些的。这烹茶之艺,我们更是自幼就开始学了。”
说到这里,曹楚楚突然轻笑出声,眼里暗含嘲讽:
“我忘记了,宋三娘子之前一直待在塞北,我听说那里的人粗鄙不堪,想来是不会读书,更不会做烹茶这等高雅之事了。”
吴五娘子立马揶揄地接过话来:
“楚楚,宋三娘子入京已有一年多了,家中肯定请过先生。只怕是她自幼习惯了耍枪舞棍,像个武夫一样脑袋空空,读不进书,更学不会烹茶这等手巧之艺了。”
这话一出,长桌旁不少人都笑出声来,前不久还惊叹、嫉妒对方美貌的娘子们心中都只余一个想法:这宋三娘子看来是个空有美貌的无知草包。
曹楚楚和吴家五娘子说话时刻都意提高了嗓音,因而对面的郎君们将这番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一些人的脸上已有了几分鄙夷。
赵辰宸甚至听到一些人在低声讥笑宋三娘子就是一个粗鄙之地来的粗鄙之人,实在忍不了了,愤怒地站起身,气冲冲地喝道:
“不会斗茶怎么了,碍着你们了!再说,你们也就是读过几本书而已,真正会作诗的又有几人。吴月,我记得你也不善诗词吧,上次在李府的斗茶令上,你可是一句诗词都未吟出。我看你们这些假装清高,说人粗鄙的人才是真的粗鄙。卿姐姐,我们走,谁稀罕跟你们一起斗茶!”
宗镕又拿起了那杯茶,散慢地呷了一口,双眸饶有兴趣的盯着对面,他很好奇:她会怎么做?
宋卿卿轻握了下赵辰宸拉她胳膊的手,挺起脊背,扬起双眉,明亮的双目缓缓扫过自己长桌旁的每一位娘子,又继而望向对面几位或低声讥笑或面带鄙夷之色的郎君们。
所有与她眼神交汇之人,都微微侧头,飞快地移开了目光,不与之对视;就连被气的脸色通红的吴五娘子,一时之间,也不敢看她,更不敢开口说话。金吾卫上将军可是从二品的官,天子近臣。
“塞北是苦寒之地,读书的人确实少,学堂更少,几乎没有会斗茶的人。他们会的,是日复一日,在天寒地冻中,漫天风雪下,屹立在城墙上;在春暖花开时,拼命耕种,只为填饱肚子,守护边关,将那些金人、吐蕃人都拒之塞外,才能让你们这些生在临安城内的人锦衣玉食,吟诗作赋,学习烹茶这等高雅之事!”
‘高雅之事’这四字被宋卿卿咬的极重,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那些或鄙夷或嘲笑她的人的脸上。
“我不明白,为何在饱读诗书,明辨事理的曹二娘子和吴五娘子口中,就成了粗鄙不堪!”
宋卿卿掷地有声的话让不少娘子都低下了头,周围一片寂静。她又望向对面那群男子,挑眉浅笑:
“对面的郎君们,我记得昨日上元节,你们中有不少人都去抢过那盏武字楼的灯笼吧。坐在赵辰安下首和景大哥对面首位的两位郎君,昨日,你们都被我一抢挑下了千金阁吧。你们瞧不起我不会斗茶,也不会读书,粗鄙不堪;我也看不起你们,连我一个小女子都打不过,在塞北,这叫:孬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