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认真:“我知道明昭你待我好,我也是一样的,将你当作世上少有的知己。但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占你的便宜。”
知己。沈潜将这两字在齿尖狠狠咀嚼了几次。眸中笑意褪去,汇成一片暗。
他垂下眼,不愿叫许明月被自己吓着,只声音冷淡了些:“若是娘子执意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许明月瞧他有些不悦,迟疑片刻,又道:“明昭,许是我小家子气,算得太清。可你我在一块,只是形势所迫,待到尘埃落定,总要和离。如今算分明些,总好过到时候我还你不起。”
她说完,心中有些不安地观察沈潜神色。
只见他别过脸去,下颚鼓了鼓,面色瞧着竟冷肃得有些可怖。
但一会儿之后,他似乎便想明白了,终于回过头来瞧她,露出个笑来:“娘子说得是。此事不是娘子的错,是我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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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沈潜独自在正院之中裁剪花枝。
一阵风声过后,敬一讪讪站在他身后行礼:“主子。”
沈潜手上动作不停:“你来我身边许多年,受的罚却不多,可知道是为什么?”
敬一愣了愣,道:“属下不知。”
沈潜缓缓道:“是因为你的名字金贵,当初买下你时,我便知道,她会喜欢这名字。”
他顿了顿,笑道:“可名字金贵,换个人也是一样金贵。还是说,你觉着这世上,本官只找得出你一个敬一来?”
敬一听出话中凉意,觉出自己这是赶上了这位心情正糟的时候,一时生出一身冷汗来,忙应道:“属下不敢,属下今日擅离职守,乱了规矩,请主子重罚!”
沈潜看他一眼,淡淡道:“不急。还有份差使,要交你去办。”
敬一两眼一亮。这是能将功抵过的意思。
“请主子吩咐。”
沈潜收了剪子,片刻,冷声道:“去金陵,探一探我那位岳父大人的现状。若是已然故去便罢。若是缠绵病榻……”
他自怀中抽出一封信来:“则将此信交予他,便说,是受宫中傅编修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