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一切,刚才还帮她推轮椅的小伙子肩膀负伤倒在血泊里。她在枪林弹雨里却毫发无伤,鲜血飞溅到她身上,腥味裹挟着烟火气一起轰炸大脑神经。
对面的佑狮将军闲庭信步的嘲笑道:“杨兄弟,你来这么早,难道都不施战略不做工事不挖战壕吗?”
杨磊身心疲惫还不忘翻来一个白眼:“你少得意,要是我大哥在,指不定就是你躺在这了。”
佑狮将军又哈哈大笑道:“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我好言相劝你偏不听,非要伤了大家的和气!”
杨磊被气得咬牙切齿,恼羞成怒对着佑狮将军又放了两枪,无奈腿抖,子弹只是擦肩而过。
幸存在边上的装甲车眼疾手快赶紧滑了过来,五六辆围成一排,在佑狮将军的眼皮子底下风驰电掣组成防御墙掩护杨磊,连同韩茗也紧紧包裹在内。杨磊自知寡不敌众,指挥剩余部队赶紧撤离,连滚带爬上了装甲车,在一轮又一轮的子弹轰击下关上了防弹车门。
就当杨磊准备扬长而去时,仓库外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几架直升战机盘旋在上方。一颗迫击炮从直升机射出,击中仓库大门的墙壁。一阵尘雾消散后,残垣断壁封锁了装甲车的去路。
地面的佑狮将军配合着战机拦住了准备逃离的装甲车。杨磊奈何行动不便,卡在残垣断壁前进退两难,哪怕已经孤立无援,却还在死死挣扎。
轰鸣声越来越近,当中一架战机缓缓下降,高速转动的螺旋桨拍出的气流吹起滚滚沙尘,直至战机在地面迫降,夜幕里,一个清新俊逸的身影顺势跳下,白色衬衫在风中猎猎翻飞,在冷艳的月光中居高临下。
看着这个身影,韩茗又是疑惑又是激动,怎么也想不到她的欧老师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佑狮将军赶紧走上前热情的和欧烁握了手,把身上的防弹衣脱下递给了他。欧烁点头谢过,却没有接过防弹衣,笑说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
装甲车后,杨磊看着这个干净得不染风尘却拿捏住他的人,茫然了。
“难不成天天夺命催魂打电话来的就是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搬得动佑狮那混蛋?”杨磊苦笑,看着身边的士兵所剩无几,也不知是痛惜战友还对这场败局心有不甘?
地上的弹壳随处可见,欧烁踩着破败的石块,走到装甲车前停下:“出来吧,有话大家好好谈一谈,哪用得着动什么刀枪!”
“哼!”杨磊冷笑,“好话都让你们说了算!”
“和气生财,大家都有活路嘛!我来只有一个目的,你把人还给我就行。”
“你是在威胁我吗?”杨磊怒吼着:“你信不信我一枪嘣碗豆腐脑给你尝尝!”
鎏暹国的夜阴凉的让人心慌,风掺夹着沙石掠过,欧烁单薄的衬衫在风里摇曳,眼神坚定又平稳。
欧烁昂头往前走了几步,透过车窗隐隐看到韩茗的身影,知道他的珍宝就在里面,神色才豁然开朗,淡淡地说道:“你要是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便掘平你家祖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吓唬谁呢?”杨磊愤恨的说道:“仗着人多势众,真无耻!”
“我不怪你拐带人口,倒先怪我无耻,真是恶人先告状!”欧烁揉揉额头,又往前走了几步。
杨磊冷笑,用枪抵住韩茗。
“有话好好说,不要意气用事嘛!”车外的欧烁止住脚步,语气不急不躁:“万事有商量,把她你弄死了,你也没什么好处吧?”
韩茗看在眼里,对她的老师崇拜得五体投地,倒像个局外人看生死。
“能请得动佑狮,看来你来头不小啊?”杨磊一把按下韩茗,枪始终抵在她的脑门上。
欧烁倒是不慌:“我不过是尘世一俗人,遇到一位侠肝义胆的好友解囊相助,哪有什么头大头小的?”
“你……”杨磊按着车窗气愤愤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说话文绉绉的,真是恶心!人模狗样的,穿身白衬衫装什么斯文?”
“失礼失礼!”欧烁笑着低头道歉。
这么听教,杨磊也是无语,敌人诚诚恳恳道歉,恭恭敬敬说礼,自己却迷迷糊糊像个鲁莽的村夫。
韩茗轻咳了几声,杨磊以为是嘲笑自己,顿时乱了方寸脚都站不稳,气急败坏又拿枪头狠戳了几下韩茗的脑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半路来了个怪人搭救你,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就是我老师而已,哪有什么关系……”韩茗透过车窗望着欧烁,其实也迷糊。
“老师?”杨磊眉头都快要皱成川字,喃喃道:“谁信呢?能认识鎏暹国的佑狮将军,怕不是你钓的高官二代吧?”
车外的欧烁久久不见回应,把腰挺直,神色微转,须臾间变得孤傲清高,语气也冷冽几分:“竟然你愚笨听不懂,不如我们便开门见山,话我跟你说清,放了她便让你生,杀了她便让你死……死无葬身之地!”
杨磊握紧拳头,怒气如鲠在喉,可实力悬殊,只能忍气吞声。
“你要是能答应我条件,我才能放了她?”杨磊又提溜起韩茗的脖子,故意折磨她给欧烁看。
“不妨说说看?”
“放了她,要拿人来换!”
“拿谁换?”
“杨霆宗,顾兴安……”
“哦……原来是那几个和安国罪人~”欧烁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耐人寻味地看着杨磊:“不知和你有什么关系,该不是罪人余孽吧?”
杨磊阴阳怪气道:“你管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要是办得到就拿人来换,办不到就别指望我会放了她!”
哐当一声,硬物撞击骨头的痛感再一次袭来,韩茗的额头已经发红磕出了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