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大火烧红了半边天,落日的晚霞映在山顶,这一幕诡异又和谐。
景王府的一处偏僻小院里,女人的哭喊声撕心裂肺,慢慢的,随着女人的哭声减弱,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小院,在这无边的死寂中迎来新生,漫山大火有了被扑灭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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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宁二十年,北离靖文帝身体每况愈下,便假借太后寿宴之名,下旨让被流放十八年景王携家眷回京。
景王府后院,一道娇小身影迅速从墙头一跃而下。
“丁香,你是不是又胖了,怎么比我还慢。”穿着银红色软烟罗纱裙的小姑娘拧着秀气的眉毛,语气颇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脚下从狗洞里钻出的人影说道。
“我看不是丁香胖了,是你胆子肥了。”一身玄衣的中年男子负手站在赵嘉柠身后沉着脸。
赵嘉柠浑身一震,立马转身低着头一言不发,就像一只泄气的鹌鹑。
“说话。”偏冷语气中带着呵斥。
赵嘉柠撇撇嘴,“阿爹,嘉柠错了。”
“哦,何错之有?”
赵嘉柠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他爹一秒,在阿娘面前他爹哪有这般硬气,那是能有多怂就有多怂。
“嘉柠想给阿娘买礼物,应当从正门光明正大的出去,而不是为了给阿娘惊喜来后院翻墙。嘉柠这就回去抄书。”这模样能有多乖顺就有多乖顺。
赵嘉柠言罢转身欲踏出一只脚。
心里呐喊,快叫我停下呀。
“站住。”
“好的阿爹。”赵嘉柠回头笑眯眯的看着赵景珩。
赵景珩看她这样就头疼,皱着眉头说道:“行了,早去早回,别惹事,你也学你姐姐端庄些吧。”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哦。
“好的阿爹,阿爹一定要帮嘉柠保密哦。”赵嘉柠乖巧应下且自动忽略了后面一句。
赵景珩摆摆手。
赵嘉柠得了令抓着丁香的手往集市跑去,全然没有方才乖巧温顺的样子。
到了集市,赵嘉柠左看看又看看,也没说买什么东西。
“小姐,我们不是来给夫人买礼物的吗?”
赵嘉柠狡黠的眸子一眯,“我那是骗阿爹的,不然怎么找借口出来,阿娘的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
丁香不解,“那我们为何还要出来,也不叫上大小姐。”
“就说为什么我才是小姐呢,阿姐整日里就知道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她哪有时间陪我玩啊。”赵嘉柠一本正经的说道。
“也是。”丁香认同点头。
“走吧。”
主仆二人挑挑拣拣,买的都是一些云州独有的小玩意。逛了大半日,赵嘉柠带着婢女往一家布庄走去,后面跟着的三人面面相觑。
“这里不易下手,再等等。”
“是。”
三人从晌午等到日落,从日落等到天黑。
领头的那人气愤捶墙,眼神中透露着狠意,“我们被耍了,景王的女儿哪有那么好跟踪。”
一属下道:“那我们该当如何。”
“先回去吧,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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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
赵嘉柠告诉了赵景珩下午自己被人跟踪一事。赵景珩听罢,脸色沉重,“你这几日便待在府中不要乱走,你姐姐有话同你说,去吧。”
赵嘉柠看了一眼母亲姜轻言,姜轻言点点头。
赵嘉柠心里还是有一些遗憾的,若不是答应了阿爹不惹事,那她今日可就有的玩了。嘿,真可惜。
不过赵嘉柠不知道的是。
当晚,云州郊外的一处荒宅里,跟踪他的那三人皆被一刀毙命,尸身也被野狗尽数食之。
云州那么大,悄无声息的消失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对景王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赵嘉柠一走,姜轻言担忧道:“阿珩,我总觉得心神不宁,此行去上京,怕是会不太平。”
赵景珩将夫人揽进怀里,轻声安抚,“别怕,我定能护你们周全。”
姜轻言不疑有他,垂眸点头。
落雪阁
赵嘉柠软趴趴的侧身躺在软榻上,神色困倦,张嘴打着哈欠,“阿姐,阿爹说你有话要同我说,可是有什么大事?”
赵嘉婉人如其名,温婉端庄,长的与姜夫人很像,实在是一位亭亭玉立的贵女。
“你今日可是又翻墙出门了?”
赵嘉柠目光闪躲,“我那是,为给阿娘买礼物,给阿娘一个惊喜。”
“你呀,这话也就骗骗阿爹,给阿娘的礼物你半月前就准备好了吧。”赵嘉婉无奈点了点妹妹的额头。
赵嘉柠起身抱住姐姐的胳膊撒娇道:“阿姐~”
“好啦,阿姐知道你就不是个闲的住的性子。”
赵嘉婉回头问婢女,“春萝,三小姐的晚膳可备好了?”
春萝笑道:“秋葵去取了,奴婢去看看。”
春萝一走,赵嘉柠便缠着赵嘉婉叽叽喳喳的问道:“阿姐阿姐,该不会是我们要回上京了吧。”
“你如何知道?”赵嘉婉惊讶,阿爹不是说还没告诉妹妹。
赵嘉柠兴奋的跳起来,“是真的呀,是我猜的。”
“你又如何猜得?”赵嘉婉再一次觉得妹妹属实聪颖。
赵嘉柠盘腿坐下,绘声绘色的说道:“过些日子便又是太后的寿辰了,皇上毕竟是阿爹的胞兄,有多大的仇要十八年不见呀。”
赵嘉柠自小便生活在云州,听下人说,当今皇上与爹爹乃是一母所出,却不知为何,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