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渊点点头,“白竹也同意了。”
赵嘉柠看向对面垂着脸显得很是拘谨的姑娘,挑眉道:“原来你叫白竹。”
白竹一听,立马朝着赵嘉柠跪下,“当日还要多谢郡主帮白竹,郡主的大恩大德白竹没齿难忘。”
“不是跟你说过了,别动不动就跪,女儿家的膝下,也是有黄金的。”赵嘉柠扶了一把白竹,让她起来坐回去。
白竹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抓着裙摆,“郡主,你是白竹见过最好的人。”
赵嘉柠倏的笑了,“你说是好人就是好人吧。”
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沈清渊起身去开门。
“师兄,许久未见了。”楚聿清俊的脸上露着淡淡的笑。
沈清渊瞳孔微愣,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你有事?”
“没有就不能来找你了。”楚聿说着就要往里走,沈清渊将人挡住,两人谁也不让谁。
“清渊,是谁呀?”赵嘉柠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两人皆是一怔。
院子里,楚聿和沈清渊撇过头不看对方,赵嘉柠喝着白竹倒的花茶,心里正打着算盘,这两人竟然认识。
“清渊,不介绍一下吗?”过了片刻,赵嘉柠实在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了。
沈清渊语气平淡没有起伏,“楚聿,师父后来收的徒弟。”
原来是老头的徒弟,果真是个看脸的世界,这长相可一点都不输沈清渊。
楚聿看向赵嘉柠,面色温润,“郡主,在下楚聿。”
赵嘉柠淡淡点头,“上京有名的楚三公子,上次多谢你为我诊治。”
楚聿正要说话,沈清渊道:“他既是师父的徒弟,那帮你就是分内之事,有什么好谢的。”
楚聿看向沈清渊,道:“师兄这是何意?”
赵嘉柠想插话都插不进去。
“阿柠也是师父收的徒弟。”沈清渊昨日接到了师父的信鸽,需要离开些日子,虽然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师弟,但若是表明是同门之人,想来楚聿也会多照顾赵嘉柠一些。
赵嘉柠补充道:“老头单方面收的,我可没同意。”
楚聿心中有些意外,但还是面色不改,“那就应当是师妹了。”
赵嘉柠再次强调,“本郡主没同意。”
沈清渊拉起赵嘉柠走到一旁,“嘉柠,我要离开几天,虽然师弟这人看着有些捉摸不透,但你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又解决不了的麻烦,用师父的名义去找他就是。”
赵嘉柠愕然,“师兄,你这么坑老头子,不怕他生气啊。”
沈清渊笑了笑,“师父那人你还不了解,你若是这么做了,他高兴还来不及,顶多是又缠着你给他做徒弟。”
“算了吧,我可没那救济世人的心,这事有你就够了。”赵嘉柠一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学那个的料,她学毒还差不多,不过老头不让她学,说是女孩子学那个不好。
楚聿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刺眼,同样是同门师兄弟,他就是被排除在外的吗?
“这是花茶?”楚聿抿了一口茶道。
白竹毕恭毕敬的回道:“是公子准备的,因为郡主喜欢。”
楚聿笑了,眼神带了几分审视的看向白竹,“你是什么时候跟着师兄的,跟郡主很熟?”
白竹抿着唇不语,楚聿也不逼问,回头看向那两人,小姑娘只到那男子肩膀处,虽看着人小,可说话时下巴高高的抬着,眼中满是傲气。
至于旁边的男子嘛,长得清风霁月,一看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温文尔雅,两人竟然有些……楚聿将脑子里的想法甩掉,两人一看就不合适。
楚聿起身拂了拂衣袖,目光平淡,“师兄,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郡主,在下告辞。”楚聿说完也不等两人应声就离开了。
既然人走了,赵嘉柠也不装了,“清渊,这个楚聿是个怎么样的人,听你方才对他的描述,评价不是很高。”
沈清渊沉吟半响,“也罢,你知道也好。
当年,楚聿的二哥被害离世,楚聿疯了一般寻找凶手,可他自小在家人的庇护下长大,又哪知世道的艰难,他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没能替二哥报仇。而和他二哥一起的大皇子却借着楚聿二哥的解毒丸保住了一命。
楚聿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师父在上京,便来找师父拜师,师父不收,他就跪在门口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师父被磨得没办法了,便只能收下他。
有一次,我发现了他在自己制毒,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冰冷的让人不敢靠近,他亲眼看着那只兔子活活疼死,眼底没有一丝动容。
我发觉他状态不对,便将这事告诉了师父,师父叹着气,逼他发毒誓,不可害无辜之人。
他一直想着找到害他二哥的凶手然后解了大皇子的毒,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凶手至今未找到,而大皇子的毒也没能彻底解除。
他这个人,将自己伪装起来,他对自己人很好,但对自己很狠。
他跟着师父学习医术时已经十六了,可他竟然不要命的天天看医书认草药,好几次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他怕是早就跟着他二哥去了。”
赵嘉柠瞳眸闪动,“原来是这样。”所以他那天见到他杀人时的表情,应该与沈清渊当年见到的表情是一样的了。
*
回到王府,赵嘉柠瘫在美人塌上。
窗外,太阳温柔的沉默,过于明亮的天空脱离白昼,颁布孤独。
楚聿站在窗前久久的不语。直到夜里的月光照的人眼前一亮,楚聿才揉了揉酸涩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