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碧芸:“阿鱼姐姐,我这蜜饯,给你吃。”
她的蜜饯是某位太妃赐给宫人的赏赐,她凭着与那宫人的交情分得一些,日日宝贝着,舍不得多吃,每吃一颗都要向旁人炫耀,太妃赏赐的蜜饯就是甜,能甜进人心里,好吃得不得了!
养猪场的宫人们馋这蜜饯的滋味许久,难得有与她关系好的宫人有幸品尝一颗,一定引得众人眼巴巴地围观,全都抢着问那吃着的人到底好吃不好吃。
那一两个吃着蜜饯的人都说好吃,更让别的宫人馋得嗓子眼里伸出只小猫爪子一般。
碧芸仗着自己在宫里的关系,在西内苑里很是傲气,常盼着有一日能够离开西内苑,入宫伺候主子,曾数次暗讽白鱼鱼、大瑶、小班三人是一时的好运气,虽然养着圣猪得清闲,但圣猪总有成为死猪的一天,到时候,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后来,圣猪果然如期“遭难”,白鱼鱼受赵勾八磋磨,她更是幸灾乐祸,路过白鱼鱼身边,一脸骄傲地同人说:“瞧瞧,让我说中了吧?”
以此彰显自己的先见之明。
养猪场的宫人们默认碧芸与他们不同,为尝到蜜饯或是为知悉宫中“秘事”,常在碧芸身边献殷勤,可是眼下,碧芸却笑得一脸讨好,亲手拔开塞在竹筒口的塞子,将散发甜丝丝、香蜜蜜味道的蜜饯送到阿白鱼鱼眼皮底下。
碧芸:“阿鱼姐姐,你快尝尝。”
白鱼鱼瞥进竹筒里,阳光下,裹着蜜糖的梅子肉晶莹剔透,像一颗颗金黄的宝石。
她毫不客气地接过竹筒,看一眼一旁正吞咽口水的小班,笑着递过去,小班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捧过来,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下倾斜竹筒,捏出一颗金灿灿的蜜饯,放进嘴里吃起来。
他嚼着嚼着,眼中渐渐光彩四溢。
“好吃!阿鱼姐姐,这个好吃。”
碧芸嫌恶地瞥一眼小班,转眼见着白鱼鱼正看她,立马堆起满脸笑。
白鱼鱼不计较,眯着眼笑,就着小班伸过来的竹筒,捏一颗蜜饯吃起来,鼓着圆圆的腮帮子,招呼大瑶尝一尝。大瑶吃了也说甜,好吃。三人一起笑起来,将竹筒里剩下的蜜饯分给其他宫人尝。
人多蜜饯少,一颗蜜饯几个人分,但到底是尝着味儿了,宫人们全都很高兴,说是托了阿鱼姐姐的福。
白鱼鱼笑着夸赞碧芸大方。
碧芸嘴角抽搐着,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看着自己平日里舍不得多吃一颗的蜜饯,在白鱼鱼手里三两下被分食一空,碧芸心在滴血,她紧紧攥住拳头,咬牙强忍心痛,想着前两日探听到的消息,据说,皇上自西内苑救回一头受伤的猪,并且命太医为猪医治,紫宸殿的太监一日三问猪的伤情,今日,皇上竟还亲自将猪送回西内苑。
圣猪得皇上看重,她若能伺候左右,就有机会在皇上面前露脸。
或许不久后,她真的可以入内宫,不过,并非是去伺候主子,而是去成为主子!
碧芸对自己养猪场一枝花的美貌极为自信,畅想着她的美好未来,眼里闪烁着势在必行的光,嘴角浮现一抹算计的笑。
不出她所料,圣猪仍旧是圣猪,但入了皇上的眼,往后不再当贡品,不仅只由白鱼鱼、大瑶、小班三人照顾。
从前,养猪场的人事安排,一向是由罗嬷嬷把握,可冯公公当众将圣猪托给白鱼鱼照顾,养圣猪工作小组便由白鱼鱼来全权负责,碧芸凭着一罐宝贝蜜饯,获得养圣猪工作小组的实习机会——在小班前辈的指导下进行掏粪工作。
白鱼鱼捏着小巧精致的鼻子,嘟着红润润的嘴唇,皱着眉头在猪圈外视察工作,对累得满头是汗的碧云说:“做得很不错嘛!”
碧芸停住动作,埋着头,挤出一抹笑容,才抬起头。
“姐姐肯给我伺候圣猪的机会,我自然不能辜负姐姐!”
碧芸喘着粗气,看了白鱼鱼片刻,试探地问:“姐姐,我何时可以去照顾圣猪?”
她可不想一直在这儿掏猪粪!她伺候圣猪,她要见皇上!
白鱼鱼轻轻挑眉,爽快地说:“哦,你现在就可以去。”
碧芸大喜,激动地看着白鱼鱼,满怀期待地跟随她登上台阶,来到西内苑位于较高的平地上一处宽大的球场旁。
平坦空旷的球场上,大瑶正叉着腰呼哧呼哧地喘粗气,见着白鱼鱼来,登时眼睛一亮,如见救星。
“阿鱼,快来!替我。”
大瑶朝白鱼鱼招手。
碧芸不明所以地看一眼大瑶,又看一眼白鱼鱼,等着安排。
白鱼鱼笑着指向球场中央。
碧芸看过去。
伴随着“哼孔、哼孔”的猪叫声,啰啰拱着鼻子,将一颗蹴鞠送到大瑶脚边,张嘴咬住大瑶碧绿的裙摆,扯了扯,还要大瑶陪着它玩。大瑶是真没力气了,扯回裙摆,摆了摆手,往白鱼鱼身后躲。
白鱼鱼笑呵呵地看向碧芸:“去吧。”
碧芸兴奋地点头,走上球场刚伸出脚,想要踢开蹴鞠,啰啰突然张嘴,咬住她的鞋子。碧芸一惊,连忙缩脚,脚倒是缩回来了,鞋子还在啰啰嘴里。
啰啰猛地一甩头,将那只粉色的云头高墙履甩出三丈远,一摆圆圆的猪屁股,突突地朝鞋子奔去。碧芸单脚站立,丢了鞋的脚踩在另一只脚背上,抓着裙子歪歪倒倒,求着圣猪将鞋子还给她,样子窘迫不已。
啰啰追着鞋子跑,把鞋子当作蹴鞠,撕扯、抛甩、拱来拱去,根本不搭理她的叫喊。大瑶上前搀住碧芸,呼唤啰啰回来。啰啰正在兴头上,“哼孔、哼孔”地叫着也未搭理她。二人束手无策,很是着急。
白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