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咱们出发前准备了一共准备了二十辆马车,两辆给国公府嫡女,十八辆给殿下。”
“我前几天刚去后面数过,殿下才拆了两辆。多拆这一辆而已,怎么可能不够了?”
赵文博木着脸掀起半边眉毛:“你猜我为什么在外面挨冻?”
张毅认真观察他的表情片刻,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真的,震惊不已:“不是吧?”
“这都已经进山了,附近也没地方置办马车啊!”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还剩几辆?”
赵文博伸出两根手指。
张毅松了口气,“那还好,给那个什么国公府嫡女准备的,挪一辆给殿下,还能撑一段。”
赵文博翻白眼,强调:“是一共还剩两辆。”
张毅目瞪口呆,突然扯扯缰绳掉了个头,“我去跟豫王商量下,让他接那个国公府的嫡女。”
不到一刻钟,张毅喜滋滋地赶上来,说:“豫王同意了,他那里有多的马车。”
“虽然他那些马车看上去寒酸了些,但是,总不能让咱们殿下受委屈。”
他说着,招手叫过来一个侍卫,“去跟前面说一声,等到了神医谷,给豫王留点位置。”
他拉长声音,着重强调了“点”字。
吩咐完,又去马车旁边兜圈。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天命之……”
“天……”
听着马车里的声音越来越暴躁,张毅的笑容逐渐僵硬。他感觉不妙,连忙跳上马车,在车夫旁边半蹲下,掀开帘子,对着马车里面说:
“殿下别气,不就是个破书?大不了咱们不背了!”
马车里的楚锦佑浑身上下尽是烦躁之气,他带着金丝软甲手套的手“砰”地一声砸在马车底板上,硬生生把底板砸出了一个洞。
砸完后神色稍缓,他恨恨的,“不就读个书,孤怎么就不行了?”
“孤才不要娶……”他突然停住,哼了一声,信誓旦旦的,“反正,孤就要背!天塌下来也不要打扰孤背书!”
张毅看了一眼底板上的洞,立马从身上掏工具,注意到楚锦佑压迫性的眼神,只好放下帘子。他跳回自己的马上,追上前面的赵文博。
指指点点:“你就看着殿下这样,折磨自己?”
赵文博闭了闭眼,只觉身心俱疲,“难道我这几天没劝吗?你看我,我嘴皮都快磨破了,他!就!要!”
他瞥了眼张毅,又说,“要是赵王或者金缨女侯来,还有点希望。就咱俩,还是省省吧。”
张毅理理身上的裘衣,“我好歹也是个叔,我再去劝劝。”
张毅调转马头,又去围着楚锦佑的马车转。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就压低声音,天南海北地唠,连路上有个七瓣的雪花都要絮叨两句。
马车前的车帘以及侧面的小窗帘,边缘都用纯白色的狐狸毛装饰,底部镶着一圈金条,垂坠感很好。
张毅唠叨这么半天,不仅没有一个帘子有要掀起来的意思,连行进中马车的震动都没能让它们有多大的幅度。
马车里时而传来楚锦佑断断续续的,念书或背书的声音,更多的是深沉的、长久的沉默。
张毅有点心疼地想:殿下肯定是在偷偷难过。
没过多久,队伍渐停,前方一个骑着白马的侍卫跑过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出于谨慎,扫视一番,策马跑到张毅旁边,凑到他耳边小声汇报:“张大人,咱们到神医谷了。”
到就到呗!神医还能让殿下变成过目不忘的天才啊?
张毅哭丧着脸,不报什么希望地低声重复:“殿下,神医谷到了。”
一直两耳不闻车外事的楚锦佑唰地一声掀开帘子,黑眸锃亮亮的。
“走!去接人!”
张毅和赵文博磨蹭着下了马,对视一眼,眼底是相同的震惊困惑:接……朱莺儿?难道之前是为爱发愤读书?
张毅轻轻撞了一下赵文博的胳膊,“你自小就是殿下的伴读,形影不离的,朱莺儿被送到神医谷前,和殿下见过吗?”
“似乎……没有。”赵文博凝眉思索片刻,迟疑着补充,“也可能是我没遇上?”
已经走出老远的楚锦佑见迟迟没有人跟上来,转身吼道:“别墨迹!快点跟孤去抢人!”
两人赶紧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