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看,一下子就快四年了。
用“都已经过去四年”这样的话去形容,好像有点对不起自己在具象的时间中难熬的每一天。
*
四年前——
他逼江德海离开母亲,外公担心母亲的身体状况竟然站出来反对。
事情落定之后,外公直接带着母亲在国外定居。
他保护他的孩子,他知道,
但是,好像,只有我是个孤儿!
他再次打过去之后,对方连连挂断!
他的外公,他母亲的爸爸,把他踢出了局!
......
他瞒着所有人,到上海、到那个他也能熟练的输入正确密码的地方。
屋里的东西少了一些。
他去找了物业问了房东的电话,打过去,才知道这个房子还有半年才到期。
但是房东说,房子已经要退租了,这几天就过去清理。
房东话很多,不用他怎么去问,就从对方口中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房东问他是谁,问他是不是要租房,他没说话,要来了对方的微信。
他站在屋里,就跟这儿的主人一样。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屋里没被带走的,打电话,找人送来搬家用的纸箱子,然后一点一点的收拾屋里的东西。
房东说,没带走的就要丢了。
他不知道没带走的,都是他的宝贝!
他固执的把所有东西打包,连被女主人遗落在角落中的发圈都被他宝贝的收到箱子里。
然后拿出来,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叫来搬家公司,直接砸钱,让他们把所有东西送到北京,他跟着回去了。
他看着这一场一场的官司,以胜利来划上句号!
他觉得自己打了一场胜仗,他去重庆,看着上锁的院子,他站在门口,拨打电话,发微信。
都没有回应!
直到,他从别人口中听到她没有考研的消息,
才明白那句“你很好,你有你的光芒,我也想有我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久之后才清醒的骂了一句,“我TM真是个傻子!”
他也自责,或许是真的亲眼看见冯念念当时的努力,造成这样的结果总不能说和自己没关系。
说到底,还是他没有处理好。
低估了这场意外带来的“实际伤害”!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浑浑噩噩的,拍戏,种花,拍戏,种花。
看着院内养的娇嫩的玫瑰,也不知道意义在哪?是因为那年看着冯念念如此珍视那朵玫瑰,所以带着讨好的方式去做了很久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好像都是为了别人,就像——他不想真的辜负万震对自己的信任,所以努力拍戏,去钻研角色。
他被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拘束”起来!
他病了!
病的不轻,他发疯一样的把院子的花拔的干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折断丢在土里。
他怔怔的看了许久,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心里的痛,比手上划破的数十道口子,还要痛千倍万倍!
他把自己藏起来,躲在黑暗中,无助的一遍一遍去求救。
无人响应!
万震说他变得冷漠,变得孤僻,可他们不知道,
江知渺的孩子时期比别人短了一大截。
他长大的太快了。
——心里苦的很。
好不容易有点甜头......
还被不懂事的孩子抢走了。
*
冯念念半夜的时候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随后闭上。
五分钟后又睁开,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床变软了,屋里黑漆漆的,她有些夜盲看不清。
但是手边伸手就能摸到的台灯也不在预料之中的位置上。
头还是晕晕的,却没喝到一二不分的地步。
她是打了车,然后报了地址,但是怎么在床上的,别人的床上。
黑暗中,她坐起身,眼睛恢复了一些,还好手机就在她身上,五点三十七!
她打开手电筒模式,屋里被照亮了一个角落,她看到手边的开关。
屋里被点亮!
看清自己是在哪里之后,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会梦见和江知渺分手?她摇头,笔直的走到卧室门口拉开门。
开门声惊醒了门口的人,或者说,就算她再小心翼翼都会惊醒他,因为他就坐在门口,姿势说不上多舒服的斜靠在椅子上,
椅子整个挡住卧室门口,身边的地上还散落着三两个的烟头。
冯念念:“你...”
她看着江知渺黑漆漆的眸子睁开,眼底通红的,让你觉得他好像累了很久的样子!
该说些什么,问他,自己怎么在这?还是问,你怎么坐在这里?
是在看着我?
无论是什么,好像都不是他们该展开话题的切入口。
距离上一次见面,好像又隔了小半年,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至少这次,他不会走掉!
江知渺只是没说话,带着那股子忧愁头也不回的进了隔壁的房间。
如此的别扭,为什么坐在那里的原因只有他知道,哪怕别人猜到也可以不承认,这是他家,就算是不穿衣服躺在过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