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下面罩，站在女子身后，抚摸着女子的秀发。
眼前低眸的女子，虽不着粉黛，依旧眉目如画，他能感受到她此刻的伤心。
他知道缘由，也知道他此刻并不需说什么，陪着她便好，可他也要见不到她了。
他将她转过身来。
他曾为凌酒儿的提议心动，他想抛下这能力，和心爱的女子安稳度日，可怎么办呢，如若没有这力量，待那人回来，她们可有一丝一毫还手之力？可是对方显然想要他的能力，如果不能失去，那只能在她之前，杀了她。
黑衣人眼里迸出狠意，见到女子的脸时又几不可察地退了去。
他伸出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指尖沾了点，萦绕着淡淡的香，轻抚上女子的唇，眼见那唇添了颜色，他这才笑了，拿出镜子放在女人面前。
她本应如此。
她适合世间所有美好。
镜子里的她眉目含情，唇上一点红，是她，又不是她。
两人站在窗边，女子抚上黑衣人的手，映着月光，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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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开言对这针盘也有些好奇：“所以你找到这些人，吸收怨气就行了？”
“嗯。”
“那如何吸收呢？”
她前几日也并没有白忙，观察跟踪了长住在酒楼里的人，发现并不是他们，他们出行了以后指针仍是指向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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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时慕云安处理完了事情，不急不慢走了过来。
凌酒儿使了使眼色，王开言连忙拉开一个位置，说道，“慕姑娘，请。”
慕云安道了声谢，为苏钰斟满，问道，“苏公子，这酒可还满意？”
苏钰拂袖大大方方饮下，波澜不惊，“好酒。”
慕云安眼波流转，微微一笑，“看来还是苏公子酒量好，我还记得上次九公子没喝几杯可就倒了。”
凌酒儿轻咳两声，“林某酒量不佳，对好酒又忍不住，真是让各位见笑。”话头一转，“咦，慕姑娘的妹妹怎么没过来？”
针盘振动明显变弱了。
慕云安道，“雪儿去了后厨，她向来不喜这种场合。”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可以同席。”凌酒儿话毕也饮了一口酒。
“这是…用来干嘛的？”慕云安问起她们桌上的针盘。
“一个小玩意，寻方向的”
“倒有些像指南针。”凌酒儿但笑不语。
苏钰不疾不徐开口，“不知慕姑娘是否小时便住在无归城，我有些好奇，之前来过几次，慕姑娘为掌柜，竟未曾见过姑娘。”
慕云安低饮一口，她也知道他们此番来何意，便也不绕弯子，缓缓开口，“我幼时在柳城，小时遭遇饥荒逃难来这里，路上父母得了病不幸身亡，跟着人流就来到了无归城，”明明是凄惨的身世，却被面前的女子平静无波地讲了出来。
“说起来我还行乞过，被抓去做苦力，只是掌柜的嫌我体弱多病，拉我去街上换银子…”
慕云安突然停住了，似乎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定了定还是开口，“幸而遇见了慕老先生，认我做了孙女，还教了我舞艺。”言罢抬头，凌酒儿发现她眸光一掠，眼底沾了点黯然，语气却依旧平淡地似乎在说别人的身世。
“慕姑娘…”王开言想安慰一番，刚一开口便被慕云安打断了。
苏钰为其倒了一杯酒，言那段日子确实难过。
“这没什么，我都看开了，人不能总被过去拉着，你说对吧，九公子。”明明是个陈述句，凌酒儿轻轻嗯了一声，只是好奇说这话的时候慕云安一直看着她。
关于过去，她想了想，只能想到父亲母亲，没有头绪。
苏钰开口道，“这么看来，那些被困的女子似乎和慕姑娘年龄差不多。”
慕云安手微微一晃，杯里的酒洒出来些许，“这我倒是没注意。”抬起头苦笑了一下，“有机会见面的话，说不定是和我一起流落的，只不过我比她们幸运些罢。”藏起来的手似在隐藏什么情绪，被主人攥紧，指节发白。
眼看桌上气氛突然沉闷起来，王开言开口，“哎呀，慕姑娘年纪轻轻便做了掌柜，酒楼管理的那么好，未来不可小觑，来，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各含心思的笑意凝聚在一起，爽朗中带着一丝的不可估量。
苏钰笑眼弯弯，饶是酒量好，饮了几杯酒的他脸上也是泛起轻潮，转过身看向凌酒儿，刚想说什么又给忘了，就这么盯着她，看着凌酒儿狂饮三百杯的架势，最后无奈冒出一句，“你少喝点”。
待会不是还要找黑衣人吗？
凌酒儿抬眼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光景，苏钰眼里的醉意星星点点，像打碎了的星星掉进了他眼里，晃得她心慌。
大概…或许…她见色起意了吧，也不知道对方说了啥，闭上眼又是豪饮一杯。
甚至开始和王开言对饮，两人开口。
“哈。”
苏钰直接沉默，这怎么，还杠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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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事情那边也没有察觉，慕云安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听到这边王开言醉了一般说要去找慕雪交流交流，起身状似离去，她眉头微蹙，正想着如何拒绝，慕雪却款步走了过来。
几个人的目光成功被引了过去。
王开言很有眼色的腾出了个位置，说自己出去醒醒酒。
谁也没有注意到慕云安突然有些惊慌失措的表情。
桌上的针盘也开始震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