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杀戮带来的戾气四溢。
你忽然觉得很能理解折颜在昆仑虚的那一番话。
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牵扯进来本就无可指摘,况且他向来如此。他也好、墨渊也好;凤族狐族也好、天族也好,沧海桑田,斗转星移,这四海八荒没了谁也都过了万万年,往后还会再有数不清的年岁。
生死有命,是你看不透罢了。
你没来由地想到仲尹,他与折颜当真是完全相反,一个表面上冷漠内里却仁慈;一个看起来很爱多管闲事,心却仿佛同这尘世遥遥隔开。
想到这里你便有些愧疚,你法术不精修为不佳,最终还是累得他亲自来若水提你了。
等了半个时辰,还未见他来,你在帐子里胡思乱想得很是心焦,像是个趴在断头台上等死的人,头上那把刀悬而未落,却又早晚要落下来,折磨得你抓心挠肝的。想着若是自己送上门去也算是个痛快,你将面前那盏凉透了的茶一饮而尽,出门去寻墨渊的大帐。
墨渊的帐子是主帐,高耸在一片银白色之间,很好辨别。你难得没靠人指路就顺利找到了跟前,外面有两个级别不低的天将站岗,正是早上在若水河畔拦下你的几个天将其中之一。
他们认出了你,便也没拦着,你同他们点了点头,便绕到帐子后头,寻了块压着帐篷绳子的石头坐了。
夜深人静,远处偶有人小声地呼喝走动,却并不吵闹。你们灵狐一族天生耳力很好,你动动耳朵,听见帐子里折颜的声音隐隐传来。
“你可还记得十二万年前答应我的事?”
墨渊沉默片刻,答道:“记得。”
“墨渊,那你便没有遵守承诺。”
你心中有些惊讶,四海八荒皆知折颜是墨渊的哥哥,从小便在一起长大,他们认识了万万年,之间有什么你不晓得的往事再正常不过,只是听他这语气,这些往事却好像不怎么愉快?
你虽好奇,但听语气也晓得他们聊的是正事,若是想知道回头问问折颜便是,总不好一直在这里听人墙角,站起身来正欲离得远些,就听见墨渊道:
“你该晓得,倾越的元丹是她唤醒的,不是我。”
你脚下一顿,愣住了。
“仲尹诓她,你便也帮着了?”
墨渊没答话,又是良久的沉默。
帐中传来的声音透着令你陌生的寒意,折颜冷冷道:“我今日来,也并不打算如何,只是有两点要提醒你。”
“其一,你只会跟我说缘起缘灭皆为因果,可你自己又是如何呢?倾越不是省油的灯,昆仑虚阵法图的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你该去查查。墨渊,一缕魂而已,她不可能靠这一缕魂回来了,别作茧自缚。”
“其二,别让她靠近阿谣,也别将阿谣牵扯进来。我放过倾越,算是再给你一回面子,若她还敢做什么,那我便要将十二万年前的账同她一道算算清楚。”
帐中传来脚步声,幸而你在帐子的后面,留给你仓皇逃走的时间便多了些。你心中一团乱麻,却没空去理一理,只从一排排营帐后头飞奔回到你自己的帐中去。
你慌慌忙忙地宽了外衣,钻进被窝里翻身朝着墙,刚阖上眼睛就感受到有风从被掀起帘子间吹进来,又被立即落下的帘子阻绝。
身后有轻微的响动,你尽量将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却听见脚步声在你床前断了,床沿陷下去一块。
漆黑的营帐中,你甚至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就这样在你床边沉默地坐着,许久许久,久到你快要真的睡着,才听见他一声浅浅的叹息。
“听到多少了?”
你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却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转过来,让我看看伤。”
帐中的灯烛应声亮起一盏暖黄色的光,你只好转过身来看他,他背着光,眸中神色幽深,你看不清楚。
他小心地避开你的伤口,伸手扶你坐起来。你跑回来的路上动作大了些,将伤口扯得有些流血,此刻你只穿了纯白的里衣,上面便晕出一块小小血迹。
他伸手轻轻勾开你里衣的领子,凑近来看肩上的伤口。你伤在锁骨下两寸处,他冰凉的手指难免触到你肩上的肌肤,你瑟缩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往里让了让,被他瞪了一眼,乖乖停住了。
你原本心里头有许多疑问,在此情此景下脑子却像是打翻了浆糊,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这么僵直地坐着,有时被他碰着伤口有些疼,也大气不敢喘一声。
肩上的衣服被拉起来,你感到近在咫尺的呼吸远了,一个小瓶子被丢到你手上。他背过身去,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摆出个严肃的语调道:“自己上。”
你尚在呆着:“啊,上什么?”
“上药!”
你又手忙脚乱地上完了药,肩上果然好受很多,他还背对着你坐在床沿,你觉得他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你斟酌着开口,打断这帐子中让你不适的沉默:“我……我真的没听见什么……”
他背影僵了僵,却没做声。
看来不是气你偷听这个事,你想了想,又继续道:“我不晓得你同那个倾越有仇,我要是晓得的话,肯定是向着你的,那个离镜的死活我肯定就不管了!”
你从侧面隐约看见他唇角弯了弯,你再接再厉地摆出一副泫然欲泣道神情,小声道:“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错哪了?”
“啊……方才不是说了吗?”
他终于肯转过身来,一脸无奈地敲了敲你的脑门:“下次不许再用迷魂术,这个法术的反噬很厉害,用起来很伤修为。”
你嗡嗡地从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