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车后,南嘤的电话就不停在响,她在挂断第十二次电话的时候,偏头对宴怀洲说:“我得去趟陆宅。”
宴怀洲没多说什么,把导航输进去,“我陪你去。”
南嘤下意识想拒绝,她不想宴怀洲掺和进她和陆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但宴怀洲这次铁了心,不容置喙地说:“你孤军奋战一次就够了,别指着还有第二次。”
南嘤只好无奈叹口气,“好吧。”
陆家别墅此刻正灯火通明。
陆许琛和林荷刚刚大吵了一架,各自推卸着责任,陆安棠把自己一个人反锁在了房间里,一口气把屋里的东西全砸了。
“当初法院把陆安棠判给你,你看看这么多年你把她教成了什么德性?!”林荷一向冷静理智,这次显然被气得不轻。
陆许琛也全然没有在外面的一派云淡风轻了,反驳道:“女儿是我一个人教的吗?这么多年你管过她一次吗?现在都把锅扣我身上了。”
林荷冷嗤一声:“陆许琛,要是没有你当年干得那档子风流事,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的两个女儿现在互相残杀,怨不得别人,都是你造的孽。”
一提这个,陆许琛明显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怒火攻心。
想起那个不孝女,他又拎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这次倒没挂断,铃声从外面响起。
陆许琛和林荷一同抬头,往玄关处看去,就见南嘤和宴怀洲并肩走进来。
对他俩一同出现,两人都是一愣。
陆许琛已经窜到嗓子眼的火气也因为宴怀洲这个外人的存在,被迫压了回去。
还是林荷先出声:“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宴怀洲勾着南嘤的肩膀走进去,眉梢轻轻挑了下,漫不经心地说:“陪我女朋友来拜访一下。”
“……”
林荷有些诧异地看着二人。
她是知道自己女儿有多喜欢宴怀洲的,如此一来,她那么恨南嘤,就说得通了。
真是冤孽。
陆许琛对宴怀洲也早有耳闻,知道他手上有钱有人脉有势力,是个不可小看的人。怪不得南嘤今天敢大张旗鼓地搞这么一出,原来是有这么个靠山。
陆许琛思忖了一会儿,对南嘤说:“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南嘤,你到底想要什么?”
南嘤说:“我想要的今天在办公室已经说了。”
陆许琛:“安棠对你做的那些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非要在今天闹得不可开交?我待你不薄,你非要搞得我名誉扫地吗?”
南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对你无话可说,我今天之所以过来是为了和陆安棠做个最后的了结。”
“还了结?!”陆许琛怒道,“今天这些还不够吗?我们老脸全都丢尽了!明早安棠就会万人唾骂,我们也决定送她出国,你还想怎么样?”
“仅仅只是爆料让她出国已经是便宜她了。”宴怀洲眼梢冷冷挑起,语气也冰冷的没什么温度,“这是我家宝贝心软,还念着跟你们的一点血缘。这件事如果是我出手,不把陆安棠送局子里蹲几年牢完不了事。她那种人就欠教训。”
陆许琛和林荷都齐齐一惊。
林荷和宴怀洲打过交道,知道他有多狠,也向来言出必行,看来他真的动过让陆安棠蹲监狱的念头。
宴怀洲拍了拍南嘤的肩膀,侧脸柔声说:“你去处理你的事,这儿交给我。”
南嘤点了点头,径直向二楼走去。
她走后,宴怀洲就懒洋洋往沙发上一靠,跟尊大佛似地杵在了陆许琛和林荷中间。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清算一下了。”
林荷皱着眉:“清算什么?”
宴怀洲斜眼睨过去:“林大律师,陆安棠校园霸凌多人,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今天作证的那两个还有我家宝贝,你以为仅仅磕个头就能了事?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这些,难道不该好好清算清算吗?”
林荷、陆许琛:“……”
-
南嘤保持礼貌地敲了下陆安棠的房门。
“滚!!”
南嘤:“是我。”
房间里静了几秒钟后,门咔嗒一声开了。
陆安棠蓬头垢面,跟个女鬼似的出现在门口,“你还敢来?”
“我来送你最后一份礼物。”
南嘤一眼扫过她满屋狼藉,以及她贴了整整一墙的宴怀洲的照片。
那些照片都是偷拍,像素不清晰,但少年轮廓依稀可见。这些照片是这间房子里唯一保存完整的东西。
南嘤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也没打算迈进去,她从包里缓缓掏出一叠照片,照着面前的陆安棠,扬手甩了出来。
那些照片天女散花般,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陆安棠随手捡起一张落在自己脸上的照片,只一眼,脸上顿时毫无血色。
双手和嘴唇都开始颤抖,那是一种灭顶的恐惧。
然而南嘤直接照着她的心口就是最尖锐的一刀,“那个音频还有这些照片都是宴怀洲给我的。”
陆安棠瞳仁剧烈一震。但这还没完,南嘤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她心脏骤停。
“西泠路那个酒吧,当晚宴怀洲也在那里。你知道他从里面出来后神情有多厌恶吗?”
“……”
陆安棠周身血液仿佛凝住一般,胸腔窒息到呼不出一口气,有那么几秒她感觉自己好像死了。
南嘤欣赏了一番她此刻痛不欲生的样子,最后轻飘飘落下致命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