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里。
出去后,用热水冲了杯感冒药,又吃了几粒治头疼的药,定好闹钟,才上床。
她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一沾床,就昏睡了过去。
这一晚,难得没有做噩梦。
第二天,闹钟醒了,她却没能起得来。
身体绵软无力,头重的不行,意识也一直昏昏沉沉的。
昨晚放过她的噩梦卷土重来。
梦里,是死一般的岑寂,四周都是刺眼的白光,她孤身一人站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廊里。
身后是令人绝望的笑声。
诡异的穿破她的耳膜,一点点靠近。
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可那森怖又凄惨的笑声无孔不入。
她冲着走廊尽头跑去,以为那是能拯救她的光。
但每一次。
出现在光影里的人影。
都是缠绕她心头十多年,挥之不去的噩梦来源。
……她的母亲。
一次次跌倒,一次次崩溃,一次次绝望。
却还是一次次飞蛾扑火地奔向那个深渊。
周而复始,往复循环。
她惨然地笑了一声,却下一瞬,突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睁大眼睛。
这一次。
出现在光圈里的竟然不是...不是那个女人。
那是一道高大精瘦的背影。
穿着机车服,笔直的站在那里,恣意,张狂,清傲。
像是能抵挡一切风暴。
“……宴怀洲。”
南嘤呢喃着醒来。
梦中景象刹那消散,她却呆呆地怔愣了许久许久。
这是她噩梦缠身后,第一次,梦到除她母亲之外的人。
她自己都说不通为什么会梦到他,难道就因为他昨夜在那个节点,恰巧出现在了她身边吗。
头疼欲裂,脑袋几乎要炸开,她紧皱着眉,揉了揉头,懒得再深想。
脸一侧,看到闹钟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
她翘了一整个上午的课。
翘都已经翘了,索性不在乎多半天还是少半天了。
她艰难地翻开被子,起身。打算先煮点粥填肚子,从昨晚到现在,她什么东西都没吃,身体也该撑不住了。
刚走出卧室,就听到门铃响了。
一连按了好几声,像是压着团爆火。
这一日夜,真是把他忘的一干二净了。
南嘤揉着头,紧忙过去给他开门。
门一开,劈头盖脸的吼声砸下来:“你竟然真的敢放我鸽子,我他妈昨天在医院门口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你一晚上,你死哪去了?!”
温煦盛怒的脸露出来。
他真的气极了,本来英俊的五官现在都拧巴成一团了。
“手机坏了,昨晚没看见你,就先走了。”南嘤轻描淡写,声音还一股子虚浮。
温煦即使在盛怒的情况下,还是一下就听出了她声音不对劲,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
就见她额角潦草的粘了个创可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眉头也紧皱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看见她这副鬼样子,温煦天大的火气都被灭了一半,转而都化作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依旧目光不善,可见她赤着脚,还是沉默着走进她卧室,把她的拖鞋拿出来,顺手把手里提的一袋子东西放到餐桌上,然后走到她身边,把拖鞋踢到她脚下。
南嘤穿上拖鞋,心里开始有点过意不去,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温煦一边拽着她走到餐桌一边没好气地说:“昨晚没等到你,问方医生才说你早就走了。今天一大早去学校找你,老师说你请假了。我就过来看看你死没。”
她自动忽视他最后一句话,倒是捕捉到了个字眼,有点疑惑,“我没请假啊。”
“可能你睡得半死的时候,给你们老师托梦请的。”温煦打开塑料袋,一股脑的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她早已习惯这人满嘴跑火车的不着调。
明明比她还大四岁,却时常幼稚的不行。
看清他拿出来的是各种吃的,粥,虾饺,三明治,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
都在冒着热气。
南嘤心里一阵暖流滑过,轻轻眨了眨眼。
等温煦把勺子放到她手里的时候,南嘤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昨晚让你白等了那么久。”
“还有……谢谢。”
温煦愣了愣,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吃饭,目光若有若无地一直掠过她额头的伤。
不用想,也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从三年前第一次遇见她开始,她就一直在受伤,比这更严重的不在少数,可她从没喊过一句疼。
她好像是感知不到疼,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那会儿他就知道,这姑娘是骨子里的坚强。
可能从那会儿,她就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影子。
起初对她可能只是欣赏,觉得她特别,有韧性,有骨气,后来熟悉了些,知道她的遭遇她的母亲之后,那些欣赏,那些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早就变质的难以言喻的情愫,都化为了...心疼。
而对一个女孩儿心疼,就是心动的开始。
他对她的感情,只有自己知道。之后他将自己的心思小心翼翼的掩藏在插科打诨的胡闹中,不敢让她窥探半分。
因为她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