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只留苏氏及其跟前伺候的。
“你与我说,刚才可有人进了厢房?”
姜氏压低了声音,她心里也知沈娇娇经不得事,上回叫疯狗吓了一回,愣是三日下不来床。
苏氏一愣,神色不定地看向丁婆子和梅香,二人具是摇头,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一人进厢房。
姜氏闻言皱眉:“那就怪了。”
“你快些说说是怎么回事?你莫要急死我不成。”
“如今知道急了,我看怕是晚了!叫你守着人呢,你倒是听戏去了。”
姜氏将偏厅众人悉数轰出去,附耳小声说,府医号脉察觉出沈娇娇重的是春花毒,毒性是解了,只是这清白……
苏氏一听,忙冲入帐中,挽起沈娇娇的腕子,只见其上芝麻粒大小的朱砂痣仍清晰可辨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么说,这丫头真还没圆房?你也是,这么疼惜着,这算怎么回事?”
“你又不是不晓得元放那小子。今日真是差点儿,造孽啊!”
“没事就好。你可知今日午后贺兰之就没露过面。若是叫他盯上,你们婆媳的缘分也就到头了。”
姜氏语重心长地道。
“真真是他?”
苏氏大惊。
“不好说。他这人连之州也摸不准性子。阿贞,莫不是我多嘴,我看啊,你还是叫元放回来,把房圆了,最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你我啊,才能心安!”
“我这就回去修书去!今日此事……”
“你放心,今日无事,断不会有人多嘴!”
“多谢!”
“得了吧,今日真要出事,你砍死我的心都有。阿弥陀佛,幸得娇娇无碍。今日就不留你,早些回家守好门扉。”
姜氏送完苏氏后,命人将此间厢房拆了,用烂泥护住密道后,恨恨地扯着贺之州的耳朵回房出气去了。
沈娇仍觉得困顿不减,挨着苏氏的身子摇摇晃晃。
苏氏顺着她的发丝,低声问:“可有什么不适?”
“就是疲乏,阿娘,我梦见表哥了。”
沈娇一直唤元放为表哥。
“还叫表哥呢,那是你相公。”
“表哥不肯我叫他相公。”
“你可思念放儿?要不我修书让放儿回来陪你几日如何?”
苏氏言语试探。
“我知阿娘心中所想,不过表哥若是肯回来,这些年也不会对我不闻不问的。表哥不喜欢我,幸好我有阿娘陪着才不至于孤苦无依。”
“你这孩子,放儿不是不喜欢你,他啊,是当你是亲妹子疼惜你呢。”
“那阿娘岂不就是我亲阿娘了。”
苏氏闻言,心里柔软一片,将人又往怀中揽了些,暗自发誓今次一定要元放回来圆房生子,否则她就领着沈娇上京告御状去。
就算将来两人和离,也断不能便宜了贺兰之!
苏氏下定决心后将沈娇送回碧湖苑,自己立时回寿安居写信让元放回来。
贺家的烂摊子最后由江宁知府贺守财出面平息,贺家为此摆了流水席面,虽是去者寥寥无几,但闹剧总算收场。
那日,贺家仍旧送了拜帖来元府。
苏氏将帖子丢在炭炉上打发人回绝姜氏。
贺兰之娶亲这事仍是重中之重。姜氏算算时间,贺兰之还俗三年,总归是要留个一男半女的,便是不娶正妻但是纳妾也要纳了两三房,广撒网深捕鱼才不至于落了空。
既然不是正妻,那女子的出处和来路也不必细究,只要生下孩子再给些银子打发都好。
姜氏将眼光放得更长远些,若是没有正妻坐镇,将来贺兰之一走,这贺府的家业还不是自家儿郎的。终归是叔侄,想来贺兰之也不介意。她打发人手去采办几个鲜枝儿似的姑娘,塞进贺兰之住的澜园。
她就不信贺兰之真能受得住这份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