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之事断不能有外人得知,如今竟然拿元放的性命做威胁,难不成着世上就没有说理的地方。
“不论你做什么,沈娇仍是我元府的长媳。”
“如此看来,元夫人并不在乎令郎死活。说来也奇怪,世人常言虎毒不食子,为何元夫人放着独子不顾,偏要看顾沈家女儿呢?”
贺兰之冷笑着。
他始终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
苏氏却眉心突跳,心中惊慌一浪高过一浪。
沈娇壮着胆子轻斥道:“是我不愿,与元府与母亲无关。”
“当真?”
“比金子还真。”
“这样,元夫人,垚儿借我三日,三日后若她仍旧不肯,定当完璧归赵,贺某至此不再提及此事,如何?”
“不可!”
苏氏自然不答应,他方才当自己跟前都那般放肆,沈娇若是被拐走,只怕再无回头路。
“母亲。”
沈娇唤着苏氏,恨不得藏在其身后。她知道,今日若是这般出了元府的门,她日再想归家已是再无可能。
“三日换令郎一条性命,世上再无比这划算的买卖。”
贺兰之似是笃定苏氏定会舍弃沈娇般,她紧紧攥着她的手,极力将她藏着身后避开贺兰之的眼神。
可苏氏终究犹豫了。
她沉吟片刻道:“让娇儿先回避,我有句话想问贺二爷。”
“可以。”
贺兰之挥挥手,候在门口的护卫闪身放梅香进来。
苏氏望着沈娇的背影,却不敢看她清澈的眼眸,她在沈云鹤跟前说过的话仍旧如雷贯耳,如今竟然全是笑话。
“贺二爷是出家修行之人,敢问为何盯着她不放。”
苏氏问完此话,似是用尽全身力气。
“元夫人信前世今生吗。那日我在佛前大梦一场,佛祖知道我尘缘未了,鸿蒙不识。她是佛祖为我炼化之人。”
苏氏惊骇不已。
“那三年后,沈娇如何自处?”
贺兰之仍旧轻笑,缓缓道:“我在佛前许的是今生来世,又怎会是三年。”
他语毕不再看向苏氏,转身走出正厅。
苏氏追出数步厉声说道:“那孩子虽胆小怕事,却心性坚定。你莫要欺她太甚逼她太狠!”
贺兰之没有回头,他脚下生风直扑碧湖苑。
梅香正跪在房门外哭求,见贺兰之过来忙磕头道:“贺二爷救命!少夫人锁了门窗要寻短见!”
贺兰之抬脚踹开木门,只见沈娇手缠白绫作势要往脑袋上套。
“别过来,否则我就吊死在你跟前。”
沈娇煞白着脸泪如雨落。
“好。你吊,趁热救下来还能用。”
贺兰之拖来条凳坐在门下,抱臂打量踩在高凳上沈娇。她是娇娇儿脾气,从前少不得跟他翻着花样要死要活。
最后全成他纵容诱哄的不是。
再说她畏高,这般高凳站不了几时。
沈娇愣住,原本颤颤巍巍的双腿越发战战兢兢,煞白的脸飞出两朵红晕,白嫩嫩甚至好看。
“贺二爷,您快些帮着救人。少夫人您可千万别想不开,过几日少爷回府,您一直盼着的好日子眼开就来了,您可千万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梅香哭喊着,见贺兰之纹丝不动又添了些说词,心道自己出的馊主意简直馊到家了!
沈娇死死扯着白绫,虽说主意是梅香的,可她却觉得甚是可靠,若是今日被他裹挟出元府,还不如早早死在这时,最次也是草席裹身落得清白在人间。
“我不会跟你走的,生是元家人,死是元家鬼。贺兰之,我劝你趁早罢手,否则我丢命事小,沈家和元家定会上京告御状,圣君英明绝不会庇佑奸邪小人!”
贺兰之见她小嘴巴巴说个不停,强压着心头怒火,冷笑着回道:“沈姑娘,在下的意思很明白,你要死便死,你人今日我是要定的。若你死在元府,放心,元放侄儿定会为你陪葬。”
“你无耻!”
“你若是不想死,收拾好随我离府。”
贺兰之说完,看了沈娇一眼,转身步出内室,不出所料身后传来沈娇悲戚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