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板子。
罗佑云放学要路过广告店,便自告奋勇第二天拿来。
结果睡了一晚,把这事忘了个精光。
好巧不巧。
孟知洲从综合楼开完会,路过一楼活动区。
游园会的几个主题基本上装点完了,只有罗佑云坐的位置,除了一张桌子,空空如也。
在其它主题的对比下显得寒酸寥落。
他上前问,才知道这个主题的物料没到。
孟知洲以为她在这里等人送过来,没打算多待。
罗佑云叫住孟知洲,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他如实说;“有啊。”
“帮忙拿一下人形板呗,我没有请假条。”
班主任不在,她没开到请假条,导致现在都没能出学校。
孟知洲点头:“你先等等,我找付樊桦问问。”
今天高三年级各班班主任和校长到兄弟院校交流,下午才能回来。
找付樊桦的路上,孟知洲想起他有一张请假条,只不过是昨天开的。
思忖片刻,折身回来告诉罗佑云:“我去拿吧,待会儿宋晼要是找我,你和她说一下。”
彼时孟知洲还不知道过期的请假条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
罗佑云也没料到,游园会开始了,这人还没回来。
最后付樊桦决定,取消撕标签。
大家觉得可惜,但也没其他办法。
罗佑云悻悻然收捡活动点的桌椅用具。
门口这边,宋晼纵有万般遗憾,只能接受。
卡上多出的一个待盖灰章,像是生生膈在心里似的,令她一时没了主意。
无定义标签。
这个主题对她、或是对任何人,具有同样的意义。
站得久了,“皮卡丘”和“叮当猫”换着歇息。
“皮卡丘”出来接替“叮当猫”。
多亏心理社学弟不遗余力的宣传,这时领挑战卡的同学多了起来。
宋晼解释不清楚,走过来的一群人里,偏偏一眼就看到荆屿。
灰色人群中唯一亮眼的白。
和荆屿一起的男同学叫刘浩林,他们叫他“耗子”,人如其绰号,不仅精明,而且嘴贱。
这不,走到门口,他窜说荆屿打赌:“你猜哪个是孟知洲?”
荆屿望了眼“皮卡丘”,“皮卡丘”对上目光后调皮地扭腰,小短手灵活的跟他们打招呼。
荆屿仿佛胜券在握,问:“猜对有什么好处?”
“请你吃麻辣烫。”
“那你输了。”
荆屿说的同时朝宋晼迈来,吓得她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的手肘搭上“叮当猫”的肩,似是察觉到什么,一愣,不动声色放下去。
宋晼身子一僵,忍不住想,他知道里面不是孟知洲了?
刘浩林笑声猖狂,得意的说,“哎哟豁,还是不够了解孟知洲啊。”
“怎么说?”
这时荆屿心里明白,玩偶里未必是孟知洲。可气势上输人不输阵。
怎么说。
三个字有千钧引力,霎时间抓走宋晼的目光。
宋晼透过“叮当猫”的嘴巴,直愣愣盯着说话的少年。
与上次在体育馆见面,他有了些许变化。
他的头发短了,使得原先略显柔和的轮廓线条略带尖刻,白色校服和蓝色宽松牛仔裤穿在身上,又有他人没有的清爽利落。
缕缕光线经过他,化作微黄光晕。
连光线也为他停留。
“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少年何妨梦摘星,敢挽桑弓射玉衡。”
“鲜衣怒马少年郎,不负韶华行且知。”
诗里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大抵就是这样的吧。
若不是玩偶服,宋晼是如何都不敢如此光明正大望着荆屿。
他只是站在这里,就让宋晼想遍了从古至今写少年意气的诗句。
从荆屿的角度看,“叮当猫”像是被点穴定在他身边。
刚才到现在保持着一个姿势,要不是过来时看到它在发卡,真会以为是个没人在里面的装饰玩偶。
荆屿不禁觉得好笑,脑袋凑近“叮当猫”的眼睛,但什么也没看见。
然后他拿手掌在上面挥了几下。
”叮当猫“依旧没有一点动作。
见状,荆屿抱歉一笑,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