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她仰面躺在仅有的床板上,神情放松,正打算睡一会,窗外的喧闹声却格外清晰。
现在好像是自由活动时间,姜月林起身向窗外看去,是一群罪犯在打篮球。
还挺健康的活动。
姜月林正这么想着,就看到那群人因为抢球问题发生矛盾打了起来,几个持枪狱警将他们分散开,并把篮球拿走。一个爆炸发型的男人冲着另一个大喊,老子要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接着又吵闹一会,他们的视线都看向了一个地方,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很是诡异。
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个方向正是姜月林的视野盲区,只能作罢继续躺着休息。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完了,门被打开,狱警拿着一包烟和一盒火柴给她:“你可以去场外自由活动了。”
姜月林接过东西,拇指一弹,香烟盒是满的,火柴盒又弹开一看,只有两根火柴棒。
她抬头看向狱警。
狱警说:“火柴用完了再给你。”
他们很防备她用火,姜月林点点头将东西揣进口袋,向场外走去。
所谓的“场外”只是个高而宽敞的大房间,没有窗户,四面紧闭,空气都是不流通的,顶部只有一个已经结满蜘蛛网的风扇而已。
姜月林终于看到了那个方向,一个高瘦的男人坐在东边方位的椅子上,身后是两个持枪的狱警,他的双手,双脚均被厚重的镣铐铐住,嘴上也带了个黑色的防护具,与脖子上的镣铐相连。
他微长凌乱的灰发贴着脸颊两侧,脖颈后的微微翘起,眼下有一圈很重的青黑,眼球上布满血丝,此刻眼睛睁地大大的,灰色的瞳孔正神采奕奕地扫视着在场的人。
像个极度缺乏睡眠却精神抖擞的精神病。
这种防范程度,姜月林小时候在一条黑狗上见过。
那是条被注射了狼性基因的极其危险的疯犬,毫无理智,攻击性极强,它的两条前臂被折断向后捆绑,后腿也紧紧拴住,嘴上套着护具,腥臭的口液顺着护具滴下,无论如何殴打都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凶残可怕。
男人的视线定格在姜月林身上。
他蛇一般的瞳孔瞬间收缩成尖针状,浑身因为激动控制不住地颤抖,护具后被缝合的嘴巴又撕裂开,血顺着防护具流下,嘴角几乎扯到耳边,露出了尖锐的鲨鱼齿。
他的眼睛正如那条牲畜一样,疯狂、兴奋。
姜月林衔着一根香烟,擦亮一根火柴,点上,她轻吸一口,尼古丁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很愉快。
一道年轻磁性的声音响起。
“香烟对这里的人来说是个奢侈品。”
姜月林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削,面色苍白,长相无害的白发少年坐在她身后,带着笑意地看着她。
她问:“你要来一根吗?”
少年摇摇头:“我不会抽。”
她垂下眼眸轻吐一口烟气,烟雾飘向少年的方向,在两人之间增添了一丝朦胧感。
少年开口说:“我的编号是637。”
姜月林:“你进来得很早?”
“嗯,已经待7年了。”
他看起来才20出头的样子,能在这里待这么久,应该是犯了重大罪行的少年犯。
姜月林:“你的罪名是?”
少年无害一笑:“绑架。”
骗人。
姜月林没有揭穿少年的谎言,她指向东面被众人避不可及的男人,问:“他是什么罪名?”
少年说:“他编号048,犯了七宗罪,被判决了315年的刑期,是一级犯人。”
天主教教义中的人类七宗罪: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
集所有罪恶于一身的魔鬼。
泛指无恶不作的超级罪犯。
姜月林有些疑惑:“这种不应该死刑吗?”
她将烟夹在手指间,看向东边,与那个男人对视的瞬间,对方浅灰色的眼眸颜色极淡,几乎与眼白融为一体,如针尖般大小的瞳孔猛烈收缩成竖形,像蛇的眼睛。
惊悚又邪恶。
“他经历过死刑,即使使用了3倍量的氯化物,依旧没有呼吸衰竭而死,狱长把他关押起来做基因实验,”少年轻笑,“据说他被注射了六种不同动物的基因,却依旧能维持人类的模样。”
姜月林将香烟捻灭,看向少年:“他是被单独关押的吗?”
“嗯,在监狱的最底层。”
姜月林来了兴趣:“监狱的最底层是什么样?”
“除了狱警和他,没有人知道,或许是个连光都没有的地方。”
“还挺孤独的。”
少年一手托着下巴,露出了手背上紫色纹路的蔷薇刺青:“一周前他还与我们关押在同一层,后来他破坏了镣铐,哑断了监狱长的喉咙,杀了7个狱警,越狱了。”
姜月林静静听着。
“但是他又回来了,没人知道他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或许是发现监狱才是唯一一个属于他这个怪物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