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种微妙又沉重的氛围。和流川枫同住一个宿舍的他每天都会跟着这家伙早起去宿舍边的篮球场自主训练,他们会在宿舍里用麦片和鸡蛋粗糙地解决早饭然后一同出发。
今天的球场有人来得比他们更早,场边摆着两个崭新的UCLA物理与航天系背包,其中一个背包拉链上挂着一个纯粹东方味道的风铃,威尔斯勉强能认出那个风铃里的模型是什么,日本有名的富士山,而在风铃下方的背包上,绣着O.R两个字母。
威尔斯知道这两个字母。在某次赛前的更衣室里,流川枫打开柜子,威尔斯正凑过去想询问他些什么,但挪动脑袋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了柜子里摆在一起的两个护腕。
黑色的那个显然是流川枫惯用的那个,另一个白色的nike护腕则遍布褐色的陈年血渍,威尔斯惊得骂了句脏话,然后拿出那个白色护腕说你高中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虽然流川枫迅速地一把夺回了那个护腕,但威尔斯依然看清了上面绣着的O.R。
他曾经完全不理解这两个字母代表着什么,但此时此刻看见球场上那个利落地做出进攻动作的亚洲女孩,他醍醐灌顶。
这张脸他也知道。流川枫有一张高中时期的大合影,那张大合影似乎是他高中篮球部的赛后合影,画面里的流川枫攥着一个女孩的手站在画面边缘,而其他穿着同样红色球衣的人却都是坐在画面的中央。女孩眼角泛红,似乎刚刚哭过,她的个头没矮流川枫多少,穿着一双黑色的AJ7和红白夹克。
那张合影一直都摆在流川枫的床头,两年没有挪过位置,曾经威尔斯指着那张照片揶揄过他原来你这样的木头脑袋也能谈成恋爱,当时对方正把明信片塞进信封,听见威尔斯的话,他只是停下动作,长久地垂着目光没有作答,察觉不妙的威尔斯只好赶紧扯开话题。
照片里的女孩脱去了稚气,眉眼凌厉地站在场上对着同伴微笑,她那种桀骜与不羁的神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流川枫身上的执着和纯粹。
恍然大悟的威尔斯拍了一把流川枫的后背,却发现对方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似乎连呼吸都已经静止。
这种漫长的对视持续了很久,直到苍崎凛的眼泪真的快要夺眶而出时,流川枫就像意识到她马上要落泪了一样,如梦初醒般开始大步向她走来。
时间和距离被碾碎在脚下,就像镰仓海滩上的沙砾一样被挥到一边。苍崎凛觉得自己什么也顾不上了,单单看见他走过来向自己伸出手,她就诞生了将所有抛在脑后然后奔向他的冲动。
其他的所有,都不重要了。
她打开步子向那边迈去,一如在梦中的大雨里,她奔向秉烛照亮前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