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卷推开门了。
答题两个小时。
数学试卷刚被传走,毕娱把桌子合并回来,一脸兴奋凑了过来,脸上是满满的分享欲。
“树禾我跟你讲,语文考试时不是有尖叫声嘛,是在进行篮球比赛,五人一队,隔壁班的学弟陆泊打得很牛,就是我们在教室听到大家都在呼喊的那个人,赢得贼漂亮。”
“我不太看得懂打篮球,不过我知道在场的有几个男生是球迷,经常买门票五湖四海地去看篮球赛,朋友圈时不时发些观赛后的小作文。我数学考试前过去篮球场时,他们看得脸都激动红了,连连感叹陆泊帅炸了,还疯狂问别人有没有看到陆泊的什么技巧,有两个嗓子还喊哑了。”
“可惜了现在不是夏天,要是夏天,他跳跃起来的时候,没准下摆还能掀起一段衣服,当时站我旁边的女生们说他的肌肉很极品。”
“对了他穿的那套运动服,很有调调,衣品很绝啊。”
大概有些渴,毕娱拿起水喝了一口。
“他本人还长得贼无敌的帅,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反正就是在场女生全场没停都在用力呼喊他的名字的帅,场面非常壮阔。”
“如果我是他,我肯定激动死了,他没什么表情,冷着脸也没什么反应。手都不带抖一下的,绝对是位高岭之花。”
“注意一下,你的语气怎么像个多情浪荡子呢?”许树禾笑着睨了毕娱一眼,来了兴致,问:“名字是哪个陆泊啊?”
毕娱吐了吐舌头,腔调很足:“哎呀,树禾你讨厌。陆泊,陆地的陆,淡泊的泊,名字也好听,又冷又欲。”
“他走后,还有男生女生留下来交谈了下,他们私下准备认哥学习篮球技术,我凑了个热闹,排在第六位,我们按名次询问陆泊能不能教学,这群人里谁都别想插队。”
“男生可能是真心想学,”她抛了个暧昧的眼色,“女生我不好猜中所有人,不过有几位脸上明晃晃写着醉翁之意不在酒。”
毕娱翻开手机翻了翻:“看,我们还专门建了一个群。咦,这个女生出手挺快,不过说是被拒绝了。第二位跟在第一位后面,结果不出所料也拒绝了。第三位也在场,他不敢去问了,说是陆泊眼神有点凶起来了,怕挨揍。”
“好了,这群解散了,原因是陆泊凶名在外,群主担忧陆泊知道有群后,查出他还是提出这个建议的人,饶不了他。”
许树禾在脑海里回忆了遍,始终无法将记忆中的某一个人和这些标签重合在一起。
兴致被长长拉起悬在半空,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去,她冲着毕娱说:“下次要是人走这边过去,来了叫我一下。”
毕娱疑惑看她。
许树禾慢悠悠接了下句:“看看帅成什么样子。”
毕娱身子一歪靠着椅背,眨巴眼睛:“女人,你不对劲啊,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关注一个男人啊。”
“啊,这样么?”许树禾凑近,纤纤食指懒洋洋挑了挑毕娱下巴,笑得花枝招展:“还不是你这个小甜心挑起了我的好奇心。”
—
陆泊走来的时候,毕娱没控制住吼了一下。许树禾被她吼得耳膜一震,笔在书上拉扯出长长的一条线。
等抬眼看过去的时候,陆泊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走廊,就隔着一扇透明的、薄薄的窗户。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寒风顺着窗户缝隙无孔不入钻进来。
教室内的人校服外还套着羽绒服,甚至有的已经戴起了厚厚的围巾。
光影以走廊为切割点,一边是灯明敞亮,另一边是阴冷潮湿,少年就站在昏暗的光线里,眉目平淡,挺直背往前走。
外套被他闲闲挂在手臂上,他只套了两件衣服,外面罩着印着“明进高中”几个字的春秋季长袖校服,里面穿着件白色的t恤。
寒风四起,他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冷,手腕的衣服还往上卷起几分,露出一截线条流畅锋利的手臂,腕骨分明。
许树禾的目光往后移,定在了他的后背。
他正背着一个黑色的吉他琴包。
高一年级原本并不在这幢楼上课。B幢楼年岁已久,每间教室墙缝裂了几小块。学校领导在寒假前做了一个决策,稍微翻新装修一下,期限也有余。却没曾想,寒假有一个月的时间,天天漂泊大雨,一切施工都半途停留在原地。
开学时间不可能往后延迟,A幢楼、C幢楼教师办公室被腾出,高一年级混合着搬了进来。
而高一(六)班的教室就搬在了高二(一)班的隔壁。
许树禾在心底盘算着借吉他的可行性。
第一,两个人互不相识,上来就说借不太好开头。
第二,换成她自己应该也不会随便借陪伴自己好几年的吉他。
第三,万一对方有洁癖,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物品。
一方盘算下来,可行性不大。
她思考了会,脑袋里的某根血管接了岔路,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开玩笑询问毕娱:“你觉得我人见人喜欢花见花开吗?”
毕娱正大口咕噜咕噜喝水,冷不防被这句话震住,多吸了一口气,咳咳咳呛个不停。
她慢半拍转过头,毫不掩饰的震惊:“你是对自己有什么错误的认知吗?”
许树禾见人这么大的反应,想了想,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这话说得过于不要脸。
她顺了顺毕娱的背,正想说话,却被毕娱抢住了话头。
“必须啊,你怎么对自己认知这么浅薄,以前都不提,就说前天只是跟你去了一趟学校的超市,就有同学过来问号码想认识你。亲爱的,这边建议你,平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