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用地上的木棍挑起火堆中被烧的滚烫的木柴,然后朝着窗口甩去。
滋啦——
被击中的杀手捂着脸掉下窗外。
而鹿过已经提起剑,顺势戴上斗笠,也跳出窗外。
她踩着地上潮湿的泥土,从哗啦的雨声中听出了对方的人数。
——铮
剑刃出鞘,血融进了大雨,尸体倒在泥泞之中,鹿过掐住最后一个杀手的脖颈,冷冷的问,“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不说话。
“赵国?晋国?不,不对……”
忽然,手下那人脖颈处的某块皮肤不动了,鹿过皱起眉,探了探他的鼻息。
——他自尽了。
思索之际,庙门被猛的推开,嬴政跑了出来,看着满地的尸体,眉头紧皱。
“又是一批。”鹿过不慌不忙的走进庙里摘下斗笠。
“知道是谁的人吗?”嬴政表现的十分冷静。
鹿过摇摇头,“最后一个人自尽了。但他们的武功——”她顿了顿,“不像是赵国的反倒有点像……”
话还没说完,嬴政就冲出了门外,鹿过没有管他,淡定的坐在火堆边,试图烤干自己的衣服。
等过了半晌,她才看见嬴政一身湿淋淋的走进庙里,手里拿着一块令牌。
她原先也猜到应该是秦国有人想让嬴政死,可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一出血亲自相残杀的戏码。
“是成蟜……”嬴政平静的把那块令牌收起来。
“看来他不想让你回去。”
嬴政沉默着不说话。
“等你回到家了应该就会好了。”鹿过安慰他。
“是吗……”
然后他又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嬴政开口,“你教我杀人吧?”
“你回到秦国后又不需要自己杀人。”
但少年却是执拗的看她。
他的黑发潮湿的贴在脸颊两侧,那张青涩但完美不见一丝瑕疵的脸被火光照成了暖黄色,而火焰,似乎就在他眼中燃烧着。
“好啊,不过很累的。”鹿过说。
“我不怕累,师父。”
“等等,别叫我师父,不吉利的。”鹿过连忙阻止。
毕竟她的师父就是死在她手里的。
“那我该怎么叫你?”嬴政不解。
“这个嘛……我想想……”她思索着。
叫鹿过吧,这毕竟是假名,像她的父皇那样称呼其谋士为先生的话——等等,她又不是教书的,为什么要叫先生……鹿过绞尽脑汁的想着。
“我叫你怀慈吧。”嬴政忽然说。
她想了想,“那好,你就叫我怀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