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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2)

乔瑜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

在两人提出用投壶一决高下后,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她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是奇怪。

花吟提出挑战,她可以理解。

但谢殊应战,这……

她伸出手,骈指按了按发涨的眉心。

“你觉得谁会赢?”

言德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乔瑜的身边。

乔瑜垂下了眼眸,道:“瑜不知。”

言德君笑了笑:“你我二人姑且也算私交甚笃,谦称就免了,更何况如今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

乔瑜仍旧是沉默。

言德君见她没有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听说你从前还在晋国时就是混不吝的性子,怎么到了元国后就变得如此寡言?”

“不过想来倒也是,毕竟寄人篱下,哪怕是我,如今不也是身不由己……”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乔瑜抬眸看了他一眼,“有话直说便是。”

言德君:“我可助你回到晋国。”

乔瑜:“还是先前的条件?”

言德君摇了摇头:“不,我改变主意了。”

“哦,”乔瑜冷淡地应和了一声,“我拒绝。”

“我先前说过,不管你的条件是什么,我的答案都只有一个。所以,不用白费口舌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的。”

言德君眯起了眼睛:“理由呢?”

乔瑜顿了顿,半晌才回复:“与你无关。”

……

“呵。”

约莫是过了一会儿,言德君才冷哼出声。

“我竟不知你究竟是愚蠢还是别有用心了。”

“愚蠢也好,别用心也罢,总归是我自己选的路。”乔瑜向着言德君作了一揖,“瑜多谢德君好意,先前若有不敬之处,还请多多见谅。”说完,她便离开了原地,往谢殊与花吟的较量之处走去。

独留言德君一人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谢殊与花吟间的角逐似乎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两人间的总筹数咬得很近,直到谢殊的最后一簇箭矢落入壶中,才宣告了整场比赛的结束。

平局,仍旧是平局。

四局投壶轮番而上,每一次的箭矢入壶皆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两人采取的策略不尽相同,却极好地展示了彼此缜密的思维和快速的心算能力。

投壶可不是说投得越偏僻得分越就高,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是一种对君子六艺的综合性考核,譬如射艺与算筹,甚至于德行与修养。

因此,饶是围观的群众如何发出赞美惊叹的声音,在乔瑜看来,两人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争强好胜,目中无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修身的大忌。

她在看了一会儿后便觉有些无趣,慢吞吞地收回了视线,那样的表情不禁让谢殊想起了当初还在长安宫时、那个无喜无悲的乔瑜。

“殿下......”

他见乔瑜转身回到座位,当即抛下了一旁的花吟,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了上去。

花吟:“......”失策了。

乔瑜并未理会身后的脚步声,她斟了一杯清酒,仰头一饮而尽,酒液的辛辣与醇香涌入喉中,隐隐有几分回甘。

“殿下。”

谢殊向乔瑜行了个礼。

乔瑜手持酒杯,循声抬眸看了他一眼:“等今日事了,择日再约个时间见一面,我有些事要与你商议。”

谢殊面上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赶忙低下了头:“是。”

*

生辰宴结束后已经是日落时分,言德君府内的客人也逐渐散了些去。

乔瑜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言德君府,没过多久后就回到了潇湘馆的湘竹居。

此时万籁俱寂,水中交横的藻荇借助着越发清晰的月光,在澄澈清冷的池底微微摇晃。

不知不觉中,冰融化了。

少年伫立在低矮的拱桥之上,大袖衫下的大拇指按压着食指的第三指关节,隐约透出细微的错位声。她俯视着下方缓缓流动的池水,那一点点浮光掠影倒映在眼中,莫名显出一种慈悲般的冷淡。

日月运行,东升西落;山河寥落,斗转星移。

空旷的湘竹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那道静默许久的背影都仿佛成为了亘古。

月色为她蒙上了一层白翳,又剪下了一段影子,只等清风乍起时,婆娑树影与人影,一同弥散在乱象之中。

少年也不知是伫立了多久,遥远的天边突然送来了一阵细微的风,带动着屋檐下、门窗边的宫铃响动了两声。

乔瑜抬起头,无神的双眸里落下了光辉,看起来明亮而又锐利。

“来者是客,为何不肯现身?”

她的话音刚落,便有一片瑞香叶携着醇厚的香气破空而来,堪堪擦过耳廓。

乔瑜仍是一动不动,冷淡地凝视着遥远的天际。

没过多久,第二片瑞香叶如约而至。这次却是从肩膀之上掠过,同样没有伤到乔瑜一分一毫。

“事不过三。”

乔瑜喟叹了一句,仿佛只是随意地伸出手,骈指夹住了第三片凌厉而至的绿叶。

“阁下的诚意,瑜已经知晓。”她将最后一片瑞香叶收入袖中,“只是这江湖是江湖,朝堂是朝堂,两者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瑜非白丁,身负两国之谊,故不可越矩。”

风中不再传来任何的讯息,风的流动、方向甚至声音都没有出现改变,唯有一些微小的响动在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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