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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2)

元国与晋国间谈判果真是如乔瑜所预料的那样,陷入了僵局之中。

整件事的起因要从六年前晋国吃的那场败仗说起——其实自奉朝分裂以来,元、晋两国间的边域向来都是纷扰不断,尤以六年前的那场战役规模最为宏大,元国也因此侵吞了晋国六分之一的土地。

这其中当然不乏有晋国重文抑武的原因,但此事不同于以往,在原本的基础上又牵扯到了昔年惠武太子的旧部,整件事情就变得没那么简单了。

惠武太子从辈分上来说是乔瑜与乔玠的大伯。乔瑜出生得晚,对这位大伯的印象只停留在了“惊才绝艳”这个词上;可乔玠却不一样,他的童年几乎在都在那位惠武太子的看护下长大,大到开蒙老师的选择,小到衣食住行的安排,都是由这位太子亲手操办,甚至这位太子的旧部中,也有不少人是看着乔玠长大的。

乔瑜知道乔玠曾经彻查过惠武太子一事,但并不清楚他最后是否查出了什么,只知道当探子将那堆沉重的资料呈上来时,乔玠遣走了她,将自己在寝殿中关了三天三夜。

等到她再次见到乔玠时,却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并不好,甚至还有几分厌世的表现。

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就爆发了惠武太子旧部叛乱的祸事——那一仗可以说是让晋国军队元气大伤,在敌我双方的里应外合之下,战乱所到之地,百姓无不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乔玠身为太子监国,势必要对此事做出反应。

他吩咐商云沉在三日之内调出一支精兵强将火速赶往战场,必要时刻可以抽空东都所有的兵力。

这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孤注一掷。

但凡当时城内有所异动,沦陷的恐怕就是整个晋国。乔瑜不是不能理解乔玠的做法,只是作为一个还留有上辈子记忆的旁观者而言,这晋国的存亡与她又有何干系?一切皆是过眼云烟罢了。

幸运的是,乔玠的眼光还算不错。商云沉不负众望,不仅迅速成功阻击元国军队,还在虎跃峡中生擒了所有的叛军头目。

这一役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姑且可以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

可紧随而来的谈判就成了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最后,晋国方做出了妥协,割让了部分城池,并且送去了质子。

不过,双方对于叛军与元军共同占领的临州与青州还存在着争议,这项条款也因当年双方的不欢而散搁置到了今日。

如今旧事重提,元国一方自然是想要在临州与青州归属一事上狮子大开口,但很显然晋国方也做了充足准备。

或许只差这最后一把火了……

乔瑜望着窗外连绵的细雨,神色明灭不定。

成州太仓郡。

春耕时节刚过,就迎来了这不间断的雨水。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少年郎快步掠过泥泞的田间小道,一双草鞋踩在湿润的黄泥间哒哒作响。

他偶尔停下脚步,抬起斗笠的檐角往前看,既像是在辨别前方的道路,又像是在观察道路附近的状况。

河水已经漫上了许多,混浊的黄泥水眼看着就要没过田间的麦苗。

少年抬起脚,将草鞋浸入黄泥水中,随意地冲刷掉了脚底沾染的泥泞……然后又继续踩着路边倒塌的镰草,尽量维持着鞋底的干净迅速向前走去。

不远处的村落中早已燃起了炊烟,午后的时光静谧异常,甚至连原本叽叽喳喳的鸟雀,都因为这场大雨而躲进了密林中。

少年走进一处偏僻的农家小院,在进屋之前动作熟练地取下了身上的斗笠和蓑衣。

“阿鱼,你回来了啊?”

与少年生得十分相似的女子正忙碌地布着菜,她约莫是十八九岁的模样,荆钗布裙,粗布麻衫,却难掩这身衣裙下的清丽之色。

“今日在先生那儿学得如何了?”

她笑着取来了筷子和汤匙,等待少年入座。

少年面色一柔,淡声道:“先生今日教策论,讲时事针砭。”他下意识地将满是伤痕的左手背到身后。

“是时事针砭啊……”

女子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小动作,而是盯着眼前的饭菜发起了呆。

少年知道阿姐又想起了那个人,面色顿时就黑沉了下来:“阿姐,这么多年了,别再想他了。等以后我们报了仇,阿姐想嫁谁就嫁谁!”

“嗯,阿姐不想。”

女子低下头,轻声呢喃:“这一生许是再无这种可能了。”阿鱼从小就讨厌他,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一边是殿堂高悬,另一边是坠落尘埃,大约是真的半点念想都不能有了。

“阿姐,今日先生说,过几日我便可出仕了,届时就可以去往晋国以外的任何国家。等我有了一官半职,阿姐就不必那么辛苦了,我们方氏的仇恨就让我亲手与那人清算!”

少年骄傲地扬起下巴,目光灼灼,意气风发。

女子喉头哽咽,只觉眼前的景象有些悲哀。

她颤抖地拿起桌面上的筷子,强忍着一吐为快的冲动:“阿鱼,先坐下来吃饭吧。”

少年不疑有他,坐在女子对面,安静地享用起了午食。

午后,雨下得越发大了。

村子里的一间私塾内,那乌发青衣的郎君正负手望着屋外的景色,目光不知是看向了哪里。

他的皮肤极白,生得也十分清秀,通身又是四溢的书卷气,光是看着便觉温柔可亲。

空荡荡的室内安静异常,唯有那一张张摆放整齐的小桌昭示着此处曾有学生伏案学习的事实——

这时,一只苍鹰从远方急速冲刺了过来,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年轻人横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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