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安鱼找出一套睡衣拿给阿瑶,想着她怀孕有些事可能不方便,问她换衣服用不用帮忙。
阿瑶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很短暂地闪过一丝慌乱,轻笑道,“我是怀孕,不是三岁小孩。”
话已至此,安鱼没有跟进卧室,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她。
这时,开锁的钥匙哗啦啦的响,啪嗒一声,门被打开,安鱼向门口处看去,是安东生回来了。
夜晚起了些风,温度却没有降下来,安东生脑门沁着汗珠,头发都被汗水浸湿,这要不是市区,安鱼都以为他下地干活帮着农种去了。
宋丽英听见声响,从卧室出来,递给安东生早就准备好的衣服,生怕安东生说错话,附在耳边小声嘱咐了句,“小阿瑶来了,怀孕了,别说错话。”
阿瑶换好衣服出来了,看到了安东生,喊了句叔,阿瑶也算他看着长大的,和自家孩子从小就要好,来了家里做客陪陪安鱼真是求之不得的。
阿瑶爸比安东生大了两三岁,两人从小一起上树掏鸟窝的情谊,看到面前的阿瑶,小小的个子,挺着肚子,有些怜悯,听宋丽英说是一个心情,这真真切切看到阿瑶挺着肚子又是一个心情。
安东生是从大山里走出去的孩子,他深知那些腐朽的思想在那里根深蒂固,重男轻女在那里更是普遍思想,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替许许多多那里的阿瑶感到悲哀。
安东生想起阿瑶弟弟还没出生的时候,那时阿瑶爸从城里得两块新奇的点心,在全村也算新鲜玩意,自己老人都没舍得吃,全给了阿瑶吃。
安东生心里默默地想,你说阿瑶爸他疼阿瑶吗,其实也是疼的,只是没有疼儿子那么疼而已,话又说回来,阿瑶爸也为了儿子把自己的女儿推入了深渊。
那里的人,有一种普遍现象就是男人都有一种迂腐的老实,说什么没有儿子受亲族排挤,儿子是顶梁柱,说到底不过就是为自己的懦弱找理由。
安东生和阿瑶闲聊几句,不敢让她太劳累,嘱咐着让去休息了。
阿瑶躺在安鱼的右手边,许是怀孕太劳累,夜晚身子来回翻转,睡的不安分。
安鱼想着事情睡不着,轻轻唤了声阿瑶,等了会儿,没有回应,大抵是深度睡眠了。
她坐起身来,轻轻把睡衣短袖向上掀起,大片青紫,阿瑶睡的不舒服,又动了动身,正巧,把后背留给了她,掀起衣服,大块小块不等的青紫分布在她的身上,很明显是人打的。
颤抖的指尖划过那块青紫,眼底泛起温热,安鱼不敢再看下去,太让人心疼了,心中暗骂着,到底是什么样的畜牲居然对一个孕妇下得去手。
安鱼没有吵醒她,给她掖好被子,背对着阿瑶缓缓躺下,害怕她突然醒来,看到自己的情绪。
一夜未睡。
天微微亮,安鱼听到开门声,是宋丽英从菜市场回来,身侧的阿瑶还在睡着,她睡不着不如找点事做。
走出房间,看到宋丽英在厨房洗菜,安鱼进去打个下手。
宋丽英经常和邻居阿姨一起买菜,一路上东家长西家短的,这小区的八卦没有宋丽英不知道的,安鱼也能从她口中知道点事。
两人闲聊着,宋丽英猛然想起,嘱咐一下安鱼,“你可小心点,今天咱们楼下蹲着个男人,怎么说都不走,别是什么坏人。”
安鱼突然想起了什么,扔下手头的工作,跑去窗户那里向楼下看去。
一个23岁左右的男人,蹲在花坛旁边,穿着花衬衣,时不时吸两口手上的烟,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地痞流氓的气质。
看着人想是不错,安鱼和厨房的宋丽英说去超市买东西,关上门就奔去楼下。
安鱼走到那人面前,询问道,“你找谁?”
那人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撇在了安鱼脚下,歪着嘴不屑笑道,“我媳妇孩子。”
“阿瑶?”
男人看是想到什么,原本插兜的双手环抱着胸,摆出谱来,眼底带着轻蔑,“呦,这原来就是那个安家的病秧子。”
猝不及防的一个巴掌拍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女孩像一只受伤的幼虎受到了威胁,拼尽全力的为此一博,不管不顾的向前挠去,嘴里一句一句喊骂着畜牲。
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在心里可没有女人不能打这一原则,两人力量悬殊,他一回手安鱼就手无缚鸡之力,被按倒在地。
男人看安鱼像小鸡崽一样,一只手掐着脖子给拽起来,另只手一下下落到她的脸上,安鱼被打的头晕眼花,看着眼前女人的落败样,越来越兴奋,从喉咙里发了一句狠,“靠,敢打老子。”
脸被打的渐渐红了,男人是老手会看,知道什么时候人临近于极限可以放手。
安鱼四肢使不上劲,想要挣扎却没知觉,眼前也渐渐模糊,就要在闭眼的那一刻,耳畔传来熟悉的一声“安鱼”。
桑池向男人身上跺了过去,男人被突然的袭击搞蒙了,直直的摔倒在地上,桑池揪住他的领子,一拳一拳结结实实的锤在他的脸上。
安鱼得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艰难的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桑池”。
桑池的理智被唤回,看着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女孩,手止不住的颤抖,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安鱼。
桑池抱起安鱼奔向医院,用尽力气微微抬起头,阳光下少年的脸逆着光,她虽然看不清,但记忆中的那张脸一一浮现。
她有些酸涩,或许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理智,原来她那么的舍不得……
安鱼在他怀里莫名的留恋,她强迫自己睁大双眼和那摇摇欲闭的眼皮做抗争,想要再看看她那酸涩的青春,想要永远记住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