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已经过去了有十分钟，桑湛都还是懵着的。
相比于兴奋与激动，被告白后，恐惧与难过却占据了桑湛的大脑。
这场告白，其实是袒露心声后的离别。
多年深藏于心的秘密，就这么硬生生的拽了出来，让苏晚卿失去了最后可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理由。
失去了毛刺的刺猬，只能快速离开去逃命。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这个哭得很凶的女孩子不这么痛苦，毕竟，他才是她痛苦的罪魁祸首。
所以，桑湛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苏晚卿，脸哭得像花猫，说完喜欢他之后就慌忙逃出了自己的视线。
在桑湛进来不久之后，宋晏清好像是收到了苏晚卿的消息，拿着包出去了片刻，
而后进来对着在座的人解释，“晚卿临时有急事，就先离开了，让我带她向大家赔个不是。”
话音刚落，眼神就定在了对面人的身上。
客套话是对着聂云竹和王义说的，真实的情况宋晏清从苏晚卿的声音里大概也能猜出几分。
桑湛也没有躲，正面对上了他的视线。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僵持了几秒，宋晏清先一步挪开，转头和王义导演继续聊起了天，而桑湛则靠回到椅背上，轻舒了一口气，手指来回在手机屏幕上摩挲着。
之后的饭局也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结束之后，宋晏清将桑湛三人送上了车之后自行离开了横店。
回酒店之后，已是深夜。
桑湛刚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头发上的水珠还在脸颊上淌着，他并没有去拿吹风筒，而是直接走到了阳台边的躺椅上坐了下来，拿过小茶几上放着的手机，
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下去，他的思绪也飘到了下午的小饭馆里。
除夕夜……
桑湛打开手机，点开了微信，点开了灰色的那一条，聊天停止在了许久之前，指尖游离了几秒，还是冲着头像点了进去。
她的微信界面很简单，只有零星几条动态，最近的一条是两个月之前，他又往上翻了翻，算着除夕夜的日子，她并没有在这一天发过什么。
桑湛顺着把她所有的动态都看了个遍，这些桑湛并不陌生，或者说是再熟悉不过，在不久前，夜夜睡不着的时候，他都会点开来看一遍。
翻到头后，他又一个劲儿地往回卟啦，看到了她的朋友圈背景。
一张舞台的照片，视角好像是台侧，灯光架在右上方打出耀眼的光，黑色的大背景里洒下片片银色的光芒，远处还夹杂着密密麻麻的星星点点。
然后，靠右侧下方，有一个背光的身影，只是一个黑影，根本看不清面庞。
但他本人知道，身影是他，这是他当时网暴后的第一次登台演出。
这照片苏婉卿当成背景已经很久了，桑湛曾经点进来过无数遍。
可是这一遍，他才发现，点开封面，
隐藏在头像背后的，另一个影子。
一只小小的影子，伸出了一只小小的手，用小指头勾着台上人影垂在裤边的左手。
只从照片上，就可以感受到她的胆战心惊。
桑湛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抓了一下，闷的喘不上气，他有无数次看到了这张照片，但偏偏一次都没有看到，这只小手。
更没有看到，隐藏在这张照片里，隐藏在这片黑暗下，那片无法说出来的心意。
他想要将这张相片截图保存下来。
正要保存的时候，头发上的水珠掉在了屏幕上，他拿纸巾擦拭时，却不小心手滑退了出来。
等擦干净水渍再一次点进苏婉卿的界面时，朋友圈背景却不再是那一张照片，而是换成了一张海平面的图，往下拉了拉，结果更新后连下面发过的所有动态也不见了。
……
桑湛赶紧翻了回去，然后再一次点进去，还是没有。
来来回回重复了几次，依旧如此。
一瞬间不好的想法蹦了出来，他再一次返回聊天界面，打开键盘，打了几个字。
【你删我微信了？】
犹疑了一下，还是发了出去。
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红色感叹号，桑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桑湛被气得笑了出来。
这小孩儿，限制我看她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