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诓骗到秘境里面,同各宗结伴历练之外。
他人生之中最精彩的,便是遇见了秦妙言。
她在李扶光梦境之中,一遍又一遍地从天而降。
救他。
救他。
救他。
救他。
将他带回殿中,为他上药抚平伤痛,听他那些连亲娘都不喜欢听,还呵斥他不许说的荒唐行为,同他一起哈哈哈大笑。
疼他受伤、让出床铺、不怪他弄坏了千金难求的珍宝、不嫌弃他一顿饭要吃太多的东西、也不嫌弃他光着腿到处乱晃。
不许他自毁自伤,夸奖他天资绝伦。
带他去灵兽场疯玩,教他如何操纵驱赶兽群的口哨,还教他阵法,甚至把自己的本命剑给他摸。
这些事情,原本并未如此让李扶光注意,但是梦境一遍一遍地演练,他浅薄的人生,创造不出更多精彩的梦境。
而每一个,都有秦妙言。
他开始梦到他们一起在人间游玩,她总是能明白他奇怪的乐趣,并且笑得花枝乱颤。
李扶光梦到他和秦妙言走遍了人间四国,驱邪除祟,吃喝玩乐,每一次,她都神兵天下,救他于水火。
她成了李扶光曾经无数次在秘境之中期盼的玩伴,他们在一起好久好久,久到足足有几百年那么漫长。
梦境的最后,他甚至梦到了他们的修为到了尽头,谁也不修炼,白发苍苍满脸褶皱地坐在池边钓鱼。
他们依旧说笑,依旧合拍,依旧吃着一样的东西,穿着一样的衣服。
苍苍白发落在身侧,被山风缠在一起,灰了毛的巨鹰在他们头顶盘旋,因为苍老连鸣叫都变得嘶哑难听。
山河好似跟着他们一起老了,参天的大树都成了秃瓢。
只是李扶光怎么也钓不到鱼,反倒是秦妙言很快钓了好多,嘲笑他蠢笨。
李扶光早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之中,不再叫她尊上,不再将她当成长辈。
他习惯性地起身去和她打闹,去抢她水桶里面的鱼。
只是他老了,身体不灵活,没能站稳,抢鱼的时候,不慎将秦妙言一并扑到了水中。
水花四溅,眼前模糊后又清晰,他掌心的白发变成了黑发,他低下头,闻到了一股独属于秦妙言身上的馨香。
不能用任何一种味道来形容,这味道什么都不像,只像秦妙言。
他手中捞着她的黑发,不受控制地低下头,闻了闻,然后奇怪地问:“你头发为什么这么香?是涂了什么蜜浆吗?”
他下意识张口含住,想要试一试能不能咂出甜味儿。
然后他就真的尝到了甜味儿,他抬起头想对她说:“你头发是甜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秦妙言娇艳秾丽的脸,像池中盛放的红莲,灼灼妖妖,美丽得要割伤人的眼睛。
李扶光愣住了,他们已经老了,为什么她又变得年轻了?
然后秦妙言在池中伸出了手,摸上了他的脸,轻轻地弹了一下他的眉心,说:“傻小子,钓鱼不是这么钓的,你不用鱼饵,肯定钓不到啊。”
“什么鱼饵?”
秦妙言笑了笑说:“鲛人喜欢吃的鱼饵,不就在这里吗?”
李扶光的视线顺着她下滑的掌心,一路向下。
然后他的饵被抓住,他痛苦地轻呼一声,眼前便绽开了千万的烟火。
他眼中的画面扭曲,他自己变成了鲛人,他在一个池子里面,同一群扭曲交缠的鲛人在一处。
他的鱼尾在疯狂地拍打着水面,舒爽畅快得灵魂都在飞天。
他弓着背,张口长吟一声,而后脱力一般低下头。
他看到了秦妙言。
他紧紧抱着的,按在池边的秦妙言。
她的长发散在浑浊的池水之中,美艳无比的眉目,比这池中任何一个鲛人都要勾魂摄魄。
李扶光将她从水中捞起,拥抱住了她,捧着她双颊。
他想问她,“我们怎么会变成鲛人?”
但是他只是低下头,循着她被水浸透的花瓣一样的双唇,轻轻地碰了碰。
然后他突然就懂了,他总想亲近她,凑近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很饿。
像是在进食一样,不断地吃着秦妙言的双唇。
怎么也吃不够。
他梦见自己化为了牲畜,因为鲛人在他的眼中,同妖兽一样,从来与牲畜无异。
他把秦妙言和他一起变成了牲畜。
他一开始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那天在无间谷之中,他看到了一池交合的牲畜。
他并不以为稀奇,因为他在秘境之中也见过,漫山遍野地疯跑,怎么会看不见这等自然的繁衍。
但是他从来都觉得,他是个人,如何能同牲畜一样,他从不会借由牲畜的行为,联想到自己。
所以秦妙言即便是把他扔进发.情的蛇坑里面,他也不会明白她想要他看什么。
但是他此刻也变成了牲畜,他甚至非常的快乐。
因为他把秦妙言也变成了牲畜。
随着他再度将秦妙言按入水中,看着她的长发在池中散开,他终于懂了。
他想跟她交.媾,就像牲畜一样。
李扶光也沉入了水中,而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窒息之中悚然惊醒。
他猛地坐起,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这是他醉酒第四天的早上,黎明未至,天色黑沉。
秦妙言很快被他起身的动静吵醒,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