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马车旁边,王小石抱着胀鼓鼓的肚子,表示他必须站着活动活动,否则非吐出来不可。白愁飞一听又笑弯了眼睛,持鞭向前一指,道:
“那我们不如找家客栈好好歇息一下,关起门来你怎样活动都成。若有马车不坐,却偏在这大街上活动,岂不惹人注意么?你觉得呢?”
王小石对白愁飞的这个建议倒是极为赞同,反正今晚他俩大概要连夜赶路,提前养精蓄锐也是应当。于是他们便寻了间客栈办理入住,却不想那店伙计十分抱歉地告诉他们,今日店内好一点的客房都被人提前预定下了,只剩一间位置最偏僻、面积最小的房间还空着,问他们肯不肯将就一下,房钱可以减半。王小石想着反正他俩也不在此地过夜,天一黑便走了,将就几个时辰自是无所谓,而白愁飞显然也跟他想到了一块去,很快两人便在伙计的引领下,走进了那间位于一楼最靠北侧的小仓房,打发了店伙计后,王小石便指着床铺对白愁飞道:
“我就在房间内活动活动,消一消食,你先睡一会吧,今晚还要赶路呢,得好好养足精神!”
“也好,我睡一会儿就起来,然后换你休息。”
白愁飞很配合地和衣上床,不多时便闭目睡了,王小石则轻手轻脚的在房中四处走动,缓解胃部鼓胀的不适感。随着白愁飞呼吸渐渐平缓,估摸着已然睡熟,他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给白愁飞盖上,又想了一想,索性连鞋子也脱掉,只穿着袜子在地上走,这样一来,就不怕会吵醒了大白了。
从小到大,他一向在生活之中都是大大咧咧的,对吃穿用度从不挑剔,躺哪儿都能睡着,对于天气的变化也向来是后知后觉,冷点热点从不在乎,仗着年轻火力旺可着劲儿地扑腾,师父在世时就经常说他不懂得照顾自己,说他的粗中有细都用在别处了——倘若师父还在,看到他为白愁飞如此尽心,在照顾人的细节上进步如此神速,简直是判若两人,不知会不会惊掉下巴,更对他刮目相看呢?
而师父他老人家,倘若知道了他对白愁飞的那份心思,又会怎么想?他会认同他么?会不会责骂他伤风败俗,不配做天|衣居士的弟子、自在门的传人?
王小石一想起师父的态度,心里就没来由地发慌,师父待他虽与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但该严厉的时候也从不含糊,在大是大非上更是决不允许他行差踏错半步,如今他却对结拜兄长生出了那种念头,更为了掩护他而不惜与天下正道为敌,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在挑战师父的教诲?师父若泉下有知,非被他气活过来不可!
师父,大白……
王小石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胃里的积食倒是消下去了,可心中的阴云却是越来越重,而最令他惊恐的是大白的身影竟逐渐压过了师父,他内心对于大白的渴望完完全全地占了上风,师父的谆谆教诲则被碾压得七零八落,尤其他还在大白的美色|诱惑下糊里糊涂地喝了那么多羊汤,温补太过,此时效力发作,两下里一夹攻,更是让他周身燥热到只想脱光光,若不快想办法,他实在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丢尽自在门、血河派、金风细雨楼的脸,从生父母、养父母再到师父、师叔、大哥,他统统都没脸去见了!
饱受欲望和理智双重煎熬的王小石险些把嘴唇咬破,他瞥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白愁飞,终于下定了决心,踮着脚跑出了房门,直奔客栈后院的水井,一鼓作气打了好几桶井水回来,灌满了房间里的那只大木桶,然后他锁上房门,把衣服全部除掉,赤身坐进了木桶,生生利用那井水的温度去对抗自己的燥热,自己却丝毫不觉得冷,只管闭着眼睛在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你这样做,就不怕着凉吗?”
着凉就着凉吧,总好过犯错误……
“何苦呢?我不是就在这儿吗,你想要,为什么不和我说?”
说……说什么?这怎么说得出口……
“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喝了那么多羊肉汤——”
算了,喝了就喝了吧,大白他也许真是一片好心呢?毕竟他也没——哎?等一下,这——
这是——这是谁在说话?怎么听着像是大白啊???
可大白他不是在床上睡觉呢吗?怎么会——
王小石心头猛地一震,当他意识到自己并非幻听,是真的有人在对他说话,而那个人就是大白之后,第一反应自然是马上睁眼查看,可他这一睁眼不要紧,他清清楚楚地看见白愁飞正伏在木桶前,与他正面相对,而他只看了白愁飞一眼,便犹如被雷劈一般,死死又将眼闭上,两只手差点把木桶边缘抠破,只因白愁飞不知何时竟也脱光了衣衫,此刻正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眼前——而如此惊心动魄的画面,叫他如何敢看?又如何能看?!
“既然很辛苦,就不要再忍了吧。”
那温柔中透着魅惑的声音又在幽幽地响起,如同一张看不见的密网将王小石缠裹其中,再也无处可躲,更无路可逃……
“我来帮你,也请你……帮帮我……”
那声音中的情|欲味道益发的毫不遮掩,王小石的耳中已听到了轻微的水声,知觉提醒他那是有人把手伸进了木桶里来,一点一点的向他最最隐秘的所在靠近,同时又有另一只手掌覆上了他的面颊,轻抬起他的下巴,随即便有一股温热的气息逼近了他的嘴唇,要和他一同化作这水中的两尾鱼,亲密无间,难舍难分……
“你确定要这样吗?”
就在那四片嘴唇即将贴合的一刹那,一句清晰的话语如切冰断雪,从那其中的一张嘴里不合时宜地问出,可这一次发话的,却不是白愁飞——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又是一句发问,说话的人,依旧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