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一刻都不分开……”
“小石头……”
白愁飞也反握住了王小石的手掌,万千柔情尽在他眉梢眼角处,王小石只一看他这副神色,便知他是答应了,果然白愁飞浅笑着望向他的双眼,清清楚楚地回应他道:
“我们回去吧。”
“好呀!那我们这就去找船,找一条大的!”
王小石精神百倍地扬鞭策马,直向海边而去,嘴里还计划着要把这马儿和马车也一并随船拉走,毕竟这马儿一路护送了他们这么久,已然如患难之友一般,割舍不下了,索性一并带去白须园,让它也在那青山碧海间自由自在,颐养天年……白愁飞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望着他,道:
“小石头,我说的是,我们回去。”
“啊,对啊,我们这就回白须园啊?先去找条船嘛!”
王小石依旧满眼放光,白愁飞却按住了他挥鞭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回去。”
“嗯?”
眼神微变的王小石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马鞭,得不到催促信号的马儿立即放慢了脚步,而他也转向了白愁飞,与他四目相对,听见他的双唇中吐出的那句、无比清晰的话语:
“不是回白须园,而是回你心里真正想回的地方——京城,还有,金风细雨楼。”
“大——白?”
王小石哪里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能愣愣地望着白愁飞,听他再一次清晰正面、毫不遮掩地告诉自己:
“我们回京城,回金风细雨楼去,去见你想见的人,做你想做的事。以及,了结一切未完的因果,不管是你的,还是我的……”
“可可可、可是——”
依然难以置信的王小石还在结结巴巴,直到白愁飞笑着从他的手里拿过鞭子,将马车调了个头,他才能一把抓住白愁飞的手,七分惊、三分喜地问:
“你、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回去?你不生我的气?你不是勉强为之?”
“不是。”
白愁飞轻轻摇头,一双狭长的凤眼中隐隐泛红,可他面上神情却是十足的坦然,曾经那些让他避之不及的话题,此刻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如流水一般自然顺畅,听不出半点扭捏滞涩之感:
“你既然可以为了我而放弃苏梦枕,放弃金风细雨楼的一切,包括你的英雄梦想,我又为何不能为你去面对苏梦枕和金风细雨楼,以及所有对你心生误会之人,帮你洗清那些骂名呢?”
王小石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一瞬间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恰恰是因为想说的太多,一时反而说不出来了,只能任由白愁飞揉了揉他的头颈,继续温柔地笑道:
“你先前那么急迫地想要带我回白须园去,其实也是在害怕吧?你放心不下你大哥,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所要面对的辽人大军压境的危局,可你顾忌我的感受,不能回去助他一臂之力,你急于和我回白须园,是想来个快刀斩乱麻,把那回京城的后路彻底断绝,以免你内心动摇,是吗?可是你这么做的时候心里有多煎熬,我又岂会不知?而我又怎能让你受这份煎熬两难之苦,却只顾自己躲起来舒服安逸呢?”
白愁飞的话如同温水细细流淌过王小石的身心,也让他的眼泪夺眶而出,更让他抓牢了白愁飞的双手,不依不饶地问:
“可是大白,这样真的不会让你感到不适吗?我承认我的确是很想回去,但如果这样会伤到你的心,那我宁可——”
“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做下这个决定,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啊。”
白愁飞笑着堵回了王小石的忧虑,趁着王小石因不解此意而微微怔住的刹那,他又收敛起笑容,郑重地对他道:
“我白愁飞也不是那种只知逃避的人啊,既然我与金风细雨楼之间的因缘还未了断,那我就必须回去面对,即使是劫非缘,我也决不退缩,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况且还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更加无所畏惧了!”
“大白,你真好!你太好了!”
欣喜若狂的王小石又是哭,又是笑,不顾马车还在颠簸前行,便一头扎进了白愁飞的怀里,在他的肩上蹭了又蹭,白愁飞一手揽住他,另一手控制着缰绳,那份柔情和体贴更让王小石激动到全身战栗,抱着白愁飞便道:
“你放一百个心好了,大白,我向你保证,大哥见了你一定会高兴万分的!他一直都盼着你能回去,若是看见你平平安安的出现在他面前,咱们三兄弟重聚,他——”
王小石猛的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度说漏了嘴,又提起那些对大白来讲不算愉快的记忆了,立时忙不迭地闭了嘴,开动脑筋琢磨着怎样把话题不露痕迹地岔开去,可白愁飞却只是笑着看向他,神情并无变化,那份淡定和从容教他不知所措,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可用来打岔的话题,支吾了半晌后,最终还是望向了那双平静如水的凤眼,轻轻地道:
“大白,我不是想要强迫你认同什么,但对于大哥,我却不能不为他辩护几句,有些事情,你的确是误会了他……”
白愁飞淡然依旧,既不赞同,也不反驳,王小石一咬牙,坚持着说道:
“大哥他一出生便什么都有,不像你我生长于市井,幼年又遭逢丧乱,失去父母亲人的庇护而流离失所,被人侮辱欺负,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所以才会那样的渴望拥有权力,渴望成为人上人,渴望被偏爱、被重视,可是那些苦大哥从不曾受过,他自然便不可能对此有切肤之痛,这是大哥的福气,却也因此造成了你和他之间的隔阂,他接受不了你在一些问题上的做法,你也觉得他待你不够亲厚、对你有所保留……”
白愁飞的目光终于轻晃了一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