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钢地道:
“这个还用你说吗?人家从前是什么人?六分半堂创始人之女,又坐到了三堂主的位子,统御着一众人马,连雷损、狄飞惊都还高看她三分,没点手腕岂能做到?像你这从小生活在蜜罐里的千金大小姐,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斗演技、心计,能斗得过她?你以为我们真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么,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你呀,还是道行太浅了!”
“你们也看出来了?你们是相信我的对吧?你们没过来的时候她就是嫌我碍手碍脚,看我不顺眼,各种阴阳怪气的把我气走,她好和大白菜单独相处,她就是想独占大白菜!你们可得相信我,我绝没半句谎话,更没冤枉她!”
得到了支持的温柔立刻停止了喊叫,瞪大双眼紧盯着二人的反应,嘴里却还一五一十地说个不停,杨无邪长吁短叹的,拦住她的话头,语重心长地道:
“我们当然都相信你呀,你和我们是什么交情,她雷媚能跟你比吗?可谁让她和白公子的关系非同一般呢,虽说我看着白公子对她倒没那方面的意思,但似乎也挺信任她的,拿她当自己人看待,那我们便不能不给她留几分面子呗,这还不都是看在你的大白菜的份上?”
“哼!这就对啦,不管她耍什么花招,大白菜就是不喜欢她,气死她!”
杨无邪的这一番劝慰果然有效,成功止住了温柔的怒火,而对于白愁飞无意于雷媚的结果,她也觉得甚是痛快,和杨无邪说笑了几句后,发现王小石始终没有开口,只望着白愁飞房门的方向瞧,便伸手推了推他,语气轻松地问他道:
“小石头,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你也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吗?”
“哦,对啊。”
王小石轻笑着答道,一边回过头来看向温柔和杨无邪,目光温和而笃定,温柔愈发喜悦,凑上前向他确认道:
“你也觉得大白菜不喜欢那个雷媚的,是吧?就是没了纯姐姐,他也不会选她,不会让她成为你的二嫂的,是不是?”
“那是当然!”
王小石对于温柔的这个问题倒是回答得毫不含糊,声音也分外响亮,倒把温柔吓了一跳,反问他干嘛这么大声,怪吓人的,不过见他认同自己的看法,显得和她同仇敌忾,她便心情大好,甚至于看了看白愁飞的房门后,突然晃晃脑袋,冒出来一句:
“这样看来的话,那雷媚也怪可怜的哦?亲人都不在了,六分半堂也没了她的立足之地,当初要不是大白菜收留她,她就成孤家寡人了!现在六分半堂她也回不去,狄飞惊忠心于雷损,肯定容不下她,难怪大白菜不忍心赶她走呢,见她提着几大盒子菜来,明明没什么胃口,也给足她面子,每样都尝了一点,还关心她近来好不好——”
“哈,你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恨她恨得要死,这么一小会儿就又同情起她来了?”
杨无邪笑着打趣,温柔忙反驳自己乃洛阳王温晚之女、红袖神尼门下、小寒山燕温柔温女侠是也,当然襟怀坦荡霁月光风,岂是那等小家子气的斤斤计较之人。杨无邪便又笑她也怪善变的,一会儿晴来一会儿阴,比起雷媚也不遑多让。温柔哪里肯认,极力强调自己与雷媚还是有所不同的,她一直都只把大白菜当作好朋友、好哥们儿,即便去陪他照顾他也是光明磊落,大白菜对她也是一样,那雷媚真犯不着吃她的醋,就算把她赶走了又如何,难道大白菜就能移情于她了?而杨无邪闻言便看了看白愁飞房间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
“那也未必,你没看见雷媚的那身打扮吗?比起过去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而且听说她与六分半堂、有桥集团统统断了联系,隐姓埋名在京城开了一家店铺,一切从零做起,经营得有声有色,也算自食其力、涅槃重生了,和历经生死重获新生的白公子一样,那万一现在的他俩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彼此又都有意了呢?”
“可是大白菜对她并无情意呀,这不是你之前自己说的嘛?”
较真的温柔还在一脸认真地反驳着,杨无邪噗嗤一笑,摇着头道:
“以前无意又不等于以后也无意,况且白公子的心里也没有什么人吧?说是喜欢雷纯,但我看着他对她还是执念居多,不然前阵子他也不会给她那一封休书,成全她与公子——而他既然已放下了雷纯,雷纯又不在了,如今接受雷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况且那雷媚明显是志在必得嘛,不信咱就打个赌,我赌她明天肯定还会来,后天、大后天也会,甚至以后天天都来,说是帮着照顾人,可没准照顾着照顾着,就把白愁飞收服了呢,有朝一日你真的喝上了喜酒,也不足为怪!”
“打赌就打赌,反正我不信!”
温柔还在不服输的和杨无邪争论下注,更商量起赌什么合适的话题来,叽叽喳喳的两人一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半晌未发一言的王小石,更没能注意到此刻他脸上那复杂的神色,和紧紧抿起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