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这所谓的小楼,其实也就是一套等于现代一室一厅的复式户型。
楼上卧室,楼下迎客厅,房型虽然简单,但装修倒是相当讲究,虽说不是那种金碧辉煌的土豪风,但这楼中处处流露出的逸韵与雅致,感觉与无极门整体质朴无华的风格,有种格格不入之感。
白微本来还对自己挑的这处地方有些耿耿于怀,但现下,她看着这精美别致的屋子,顿时心底便有些雀跃:能住这么漂亮的房子,这也算是个意外之喜吧。
她一边仔细打量着屋中的陈设,一边朝着房门走去,她打算再去房子外面看看。
结果,等她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她顿时便被湖面上闪烁着的粼粼波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
她下意识地用手遮在了眼前,等她放下手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湖面时,便发现湖面的上方正停有一人,那人正踏着剑与她遥遥相望。
她眯起眼向那人看去,想看看是不是韶子苓来了。
但由于在阳光的直射下,湖面所反射出的光实在是太过刺眼,她始终无法辨认那人是谁?
是韶子苓?还是德光长老?
为何来了却不过来?
就在她满头问号的时候,那人的身子突然一动,然后便御剑朝她这里飞了过来。
待那人离得近了,白微这才发现,来人并非她的大师兄韶子苓,也并非是德光长老,而是一个模样二十六、七的陌生男人。
那人跳下飞剑后,便站在了湖中岛屿上的那棵唯一的树下,只是,从他方才出现开始,他的一双眼便不曾从白微的脸上移开过。
而从他看向白微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似是对白微的突然出现,有些感到意外,又有些像是在他意料之中。
这两种矛盾的情绪,能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不愧是为无极门的人!
男人长像可谓十分漂亮,眉眼的精致程度,都可以直接拿去当作整容模版了,而且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雍容华贵气质,明显不同于无极门其他人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清高,而是带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气度。
再加上他穿的那身做工精美、与无极门统一朴实风完全不同风格的衣袍,便给她以一种错觉:这人并非是个修真者,而是一个掌御天下的帝王。
他就如同自己身后的那座小楼一般,身处无极门当中,给人以一种格格不入之感。
倒像是,这房子是他造的一般。
白微心里这么想着,忽然,她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请问,这座小楼是您设计的吗?”
那男人本还在拿眼仔细瞧她,突然听到她问向自己,脸上明显愣了一下。
就见他一挑眉,并未回答白微的问题,而是反问她道:
“你为何会有如此疑问?”
白微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贸然问了人家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人家不觉得奇怪才是真的奇怪呢……
总不能回答他说,自己觉得他的气质,跟这房子里的装修风格很搭,所以才想问问他是不是也参与了这建房工作。
是以,她红着脸,慢吞吞地答道:
“我、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感觉您像是能设计出这么漂亮的房子的人。”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直觉并没有出错,这房子的确是我造的。”
白微正尴尬得垂着眼,以脚抠地时,便听到了男人那醇和平静的声音。
与他雍容的气质不同,他说话时的口吻,倒是与无极门那装逼范儿十足的世外高人风一脉相承。
白微有些意外地抬起眼看向树下的人,就见他已经没有在看她了,而是在看他身旁的那棵、起码有十个她那么粗的树。
她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就见那树的树干上有一道一尺来长的裂口,很像是一道剑痕。
看来,这还是一棵有故事的树。
看到那人像是陷入到了自己的回忆当中,白微便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到了房前的台阶上,她两手托着腮望着湖对面,想着韶子苓怎么还不来,她还想问问他,自己以后要如何往返于湖中心与湖对面呢。
而且这里离别处那么远,自己又该如何出行呢?
她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眼睛又向着树下的人瞄去,她想着是不是可以先问问看那个人,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结果,就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她的目光刚好在半道上与对方的相遇了,而且,对方看到她时,似是有些惊讶。
这是什么表情?我身上有哪里不对吗?
白微疑惑地摸了摸脸颊,又向自己的身上看去——
她身上除了袍服下摆上,沾了些台阶上的尘土以外,其他地方皆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之处。
难不成,他是觉得我不该席地而坐?
她看着对方身上那身一层不染的精致袍服,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人大概是有洁癖。
白微讪讪地站起身,拍了拍袍服上的尘土,然后她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自己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噜噜”大声叫了起来,顿时,她的脸颊上便冒出了两抹关公红。
那男人也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给震撼到了,与她一起静默了好半天,才见他哑然一笑,然后兀自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
“罢了,这样也好。”
然后,他便向着白微走了过去。
待走到离白微差不多四五步远的地方时,他停了下来,唇边噙着一抹笑意,问向白微:
“你是临水峰新来的弟子?”
白微一愣:看来他是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之前刚看到她的时候,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