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失落,旋即笑道:“那不知司药大人心中倾慕怎样的男儿?”
“那必定是柔情似水,一心一意之人。”连翘阴阳怪气地说。
祁王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香囊,又看了看满屋子皇上的女人们,道:“那皇族之人,均入不了姑娘法眼了。”
“祁王此言差矣,兴许皇族也有一心一意之人。这世上,有的人不娶,却勾搭良家三心二意,有的□□妾成群,却有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信念呢。微臣出身微贱,不敢攀附皇族。”
祁王不再回怼,心里有些委屈,终究是笑了笑不再说话。
气氛到了这里,宴会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看热闹的妃嫔和皇族们,以及忧心忡忡的皇后和冷眼旁观的太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趁夜回了皇宫。
皇上传令要留在此地小住,但行宫度假都得有妃嫔伴驾,没有皇上自己一个人在行宫小住的道理,于是留了最淡泊宁静的贤妃伴驾。这座行宫只有一个主殿,所以其他人也没有理由没留下来。皇上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可他是皇上,执意如此也无人能阻拦,不过是受些非议。皇后看着渐失人心的皇上,心中焦急,却也无能为力。
贤妃知道自己只是个幌子,早早便去侧殿找了间暖阁,叫宫女铺床伺候盥洗歇下了。
皇上带连翘到二楼的主寝殿说话,将宫人都留在了门外。
连翘忧心忡忡,皇上满眼疲惫。
“我应该信你的,没想到淑妃是这种人。”
“我从前也以为她温柔可人,后来发现她内里全是蛇蝎心肠,丽妃入宫后屡次遭她算计,丽妃虽跋扈无理,到底是直爽之人,她却总能在暗处算计嫔妃却不留痕迹,我只能厌弃她,却无凭据罚她。”
连翘想到淑妃的家族势力,无凭无据皇上还真不能轻易把她怎么样。
“劳动合同上答应你的宅子,便是这里了。”皇上环顾四下。
连翘愣住,道:“可这是皇家的行宫啊!”
“你爱竹,这里种满了十亩竹海,此后可安然地在此安度余生。红梅是我心爱之物,你看着红梅,便如见我”
连翘听他这安排遗产的语气,有些伤感,两人都心知,祁王篡位只是时间问题了。
“皇族的人不会允许我住这儿的,所以你得好好的陪我住着,他们才不会赶我走呢。”
皇上掏出一张地契,低声说:“我提早以你的名义买下来这片地。皇家工事不会有房契,只有地契,所以只要你保存好这个,这座行宫便是你的了。他……他心里有你,想来不会因一座行宫为难你。这是他主持兴建的,我就是要他亲手为我们建新宅,在这里与你合婚。”
连翘的脸烧红,低声道:“你是皇上,如何与我合婚?”
“皇上不能与你合婚,皇后是个好皇后,我不能辜负她而执意立你为后。但是,我想作为琚桀,与你结为夫妻。”
听着他疲惫而伤感的语气,好像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只是想利用束缚自己一生的皇权最后完成一点愿望而已,连翘的心也痛起来。
“连翘,你可愿意?”他忧伤而小心翼翼地问。
连翘潸然泪下,哽咽着说:“对不起……琚桀,我从入宫的那一刻起,就在骗你,我确实……我,我确实是祁王派来的。”
琚桀苦笑道:“我何尝不知你是他送进宫的,从你入宫我便知道,祁王也从未认真隐瞒过此事。”
“那你为什么让我留在紫云殿?”
“起初只是想看看祁王会有何动作。”
“后来呢?”
“后来,你为了赶走茗儿,让我睡前用了牛乳,腹泻不止。”
连翘破涕为笑。
“我心想,你终于出手了。可是你在为我熬药和艾灸止泻时,急得手抖,一滴泪珠落在了我的手心。我就想,祁王怎么派了这么笨的人来。”
连翘笑着擦眼睛,吸了下鼻子,侧过头接着听。
“再后来,我发现你心思纯良,又有许多妙趣横生的点子,还让我久违地得以安眠。你一味地善良,待人接物从不拜高踩低,危急关头不假思索地替我挡刀,即便怕得吓晕过去,仍然冲在我的前面,母妃逝世后,你是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你,没有什么是非观,也不喜欢荣华富贵,只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不为祁王效力,对吗?”
连翘愧疚万分,痛哭失声,她几乎要将自己如何穿越到此地,又如何被祁王以回家为条件操控之事通通说出来。
话到嘴边,窗外突然雷鸣电闪,打断了两人的思绪。这雷来得妖异,毫无征兆。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皇上望着窗外的雷电,细细碎碎地念着。
冬雷是不祥之兆,两人的阴郁因此又重了一层。
待雷电停息后,皇上也冷静下来,沉声道:“我不知你心中如何看待祁王的一份情意,他布局多年,加之群臣皆信服太后,与他的嫡出身份,眼下他起兵只是时间问题,即便不起兵,也有望让满朝文武助他登基,不日他便是未来的皇上,你若今日做了祁王妃,便是未来的皇后。若追随我,怕还会有性命之忧……”
“你在说什么胡话?”连翘打断道。“我若此刻背弃于你,你岂不是看错了人?那你从一开始便不该信我!现在跟我说什么荣华富贵,你放屁!你不会死的,不要想着自己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你们是兄弟,他为何非要对你赶尽杀绝?你本也不愿做这皇帝,咱们让给他便是,我与你隐居山野,他若再敢来犯,我与他拼命!”
“连翘你且冷静下来,听我说。”皇上按住她激动颤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