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想将这个秘密带走。”
张延也朝聚贤楼后门看了眼,低声道:“秦公子两次否认,或许真不是他。”
“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权力,有这样的心,敢冒灭族的危险去做这件事。”
秦戴川这人太让人看不透,他的势力全都在暗处,李姈也查不出来。
这次舞弊案造势,他是否动用全部的人不知,但是展露出来的,已经可猜想了。
他真的怕方鉴是他的一枚棋子。
他和李姈已经算是秦戴川的半颗棋子。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公主没敢问,今日便问你。”张延道,“如今朝堂已经这般,换了一个天子就能不同吗?那个远在江湖的李公子就一定能比如今的太子更适合皇位吗?你和公主都十几年未见李公子,怎知他不会成为下一个陛下?”
这个问题,杨徹和李姈也都想过。
当年舞弊案,他和李姈,甚至方鉴,都能够性情大变,当年的宫廷之变,李契怎么可能还是当初那个纯善的李契。
他只会变化比他们更大。
他们愿意去相信李契,一半原因是对皇帝的恨,和对太子的失望。
还有一半原因就是因为先太子和秦老将军。
“我们信的是先太子和秦老将军。他们的后人不会成为下一个陛下。”
张延沉默片刻,点头认可他的观点。
又疑虑道:“秦戴川这人深不可测,李公子若真有先太子那般才德能够掌控他尚可,否则将来又是血雨腥风。”
杨徹望向聚贤楼内院后楼中的点点灯光,在夜雨中朦胧不清。
依秦戴川的聪明他怎会不知兔死狗烹的道理,想必有应对之策。
不过这些言之尚早。
杨徹望了这一会儿,心绪平静许多,没有进去,让廖簇赶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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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戴川送来消息,太子秘审计昶,所为的正是壬辰年舞弊案,具体的情况并没有查到。
计昶身为当年舞弊案的主审,这里面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李镒和皮崧舞弊捅出来,对于当年舞弊案就是一个有力的冲击。
派往各处搜查证据的内卫归来,所有的证据也更加充分证明当年的舞弊是李镒和皮崧二人主导。
王六町手中的证据中多出的两个名字,直接证明伏、方两位大人是冤枉。
当年最大可能是一桩冤案。
京中的举子们这几日也都在议论当年舞弊案。
有一些考生内心深处本不信伏、方两位大人舞弊,此事终于可以当众吐露,讨论激烈,对当年的案子纷纷猜测。
背后的事情若是被全部抖出来,陛下颜面有损,太子自然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杨徹在书房内呆坐一个时辰,歪着脑袋想了一个时辰。
又过了半晌,他直起身,研磨铺纸,提笔蘸墨,略略思索下,在纸上用另一种字迹书写。洋洋洒洒几张,最后将信塞进信封,仔细封口,信封空白不留一字。叫来张延吩咐他将信送出去。
张延听完信所送之人和信中内容,震惊道:“你怎敢暴露身份?”
“你小心别让对方发现,我就不算露身份。我也想知道,他如今是什么立场。”
张延将信将疑,拿着信出去。
次日,杨信主动到他的跨院来,脚步轻松,面色红润,眉眼带笑,难掩激动。
这么多年,除了当年成亲的时候,他还从没见过杨信看到他时会是这副带着兴奋的神色。
而且他刚才出门是去阮家,应该阮家还没到,这就回来了。
杨徹从廊下起身,笑着迎到书房门前。
“什么好事让大哥这么高兴?”
“太子钧旨重审壬辰年舞弊案。”杨信激动地道。
杨徹讶然,朝旁边张延看了眼。
张延茫然,显然没有听说。
杨信身边的随从跟着笑道:“大公子知道二公子最近关注这件事,看到朝廷的告示就立即回来告诉二公子。”
杨徹诧异,杨信一直都这件事很冷淡,竟然忽然上心起来。
最主要的是主动回来亲口告诉他。
杨信大概也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反常,面上几许尴尬,瞪了眼旁边随从。
随从垂首朝后退一步。
杨徹也笑道:“说明考生们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闹了那么一场没有白闹。”
想到上次抬棺求旨,杨信心有余悸。
杨徹又道:“这个消息应该很快就能够送到永平府和安江府。”
杨泉和老师盼了这么多年,也终于等来朝廷重审。
只是这次重审不会达到他们预期。
如今陛下再病重时日无多,太子也不会目无君父,在陛下还在位期间彻查壬辰年舞弊案,何况他也没有那个胆魄。
外面空气潮湿,他请杨信到书房坐下说话。
“壬辰年舞弊已经闹出来这么久,朝廷只是查李镒和皮崧舞弊,对于壬辰年舞弊案似乎有回避之意,太子怎么忽然要查了,大哥可听闻这其中有何原因?”
杨信打量他一眼。
自从进京,他的目标就是壬辰年舞弊案,对这个案子的关注比任何人都多,不该还来问他。
“你不知?”
“没听说。”杨徹淡淡笑道。
“听闻是今日早朝,胡阁老和几位臣子鉴于壬辰年舞弊案出现考生供词有伪,伏、方二位大人指认罪证不全,从而提出重审壬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