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住了。
沈觅雪尤其出乎意料，一时有些尴尬，没弄清哪里出了问题，也不好随便发问。
檀心又道：“有人嘴上说忧心师门，听到别人为本掌门出谋划策，倒是置若罔闻了，也不知平日里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萧千风知道她在故意借题发挥，仍抑制不住厉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真想通过嫁人来找个靠山？”
檀心故作漫不经心道：“又有何不可？”
萧千风：“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檀心像是故意想激怒他，挑衅式地答道：“当然知道，莫非还要我再专门说一遍！”
萧千风半晌不语，“你就这么没有志气？”
檀心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那你又算什么人，拿什么资格管我？”
见他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针锋相对，姬家兄弟本来人都蔫了，打了鸡血般重新活蹦乱跳起来，“萧千风，你平时就这么跟檀掌门说话的吗，规矩全乱了啊，你这不止是狂妄至极，简直欺师灭祖了啊！”
一贯温润如玉的端木惊鸿也开口道：“千风，与掌门说话不可无理。”
他虽来过朱雀山多次，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如此激烈地争吵，对错先放一边，本能地先想要维护檀心。
姬家兄弟误以为端木惊鸿也站在他们这边，形势扭转得猝不及防，更加兴奋得桀桀怪笑起来，“听到没有萧千风，还不快跟檀掌门认错道歉！”
萧千风紧咬牙关青筋爆裂，知道檀心生气时会口无遮拦，然而她刚才一声质问让他一瞬哑口无言，同时又霎时萌生了一个念头。
默了默，他并不理会其他人，只抬眸对檀心道：“好，我没有资格，不管也罢。”
檀心一怔，勉强笑道：“哦，怕是早就不想管，今日顺水推舟遂了你心意吧。”
萧千风却不答，转身便走。
檀心脸色一变，在他身后道：“你去哪里？”
萧千风头都没回，冷冷道：“离开朱雀山，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檀心气得涨红了脸，胡乱喊道：“好！你当自己有多重要，竹爻门没有你就不行？最好走远一点，再也别回四象山，别让我瞧不起你！”
萧千风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干脆决绝地径直下了山。
过去那些年里，他们两人吵了无数次架、互放了无数次狠话，但不管话说得有多重，从不会留下真正的裂痕，反而在这样的唇枪舌战中，越来越了解彼此，越来越靠近。
萧千风相信，这次也会是一样，只要过了这一关，未来还有漫长的美好岁月在前方等待。
他不在乎旁人能不能理解、会不会认为他的举动离经叛道，他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去奋力一搏。
原本檀心一直不松口，他也没把握待到出发之时她会如何阻拦。
刚好趁这次矛盾，把话说重一点，不留任何念想干扰，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之前已经拜托了端木惊鸿，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照顾好竹爻门众人，下山后又再次传音给他。对方也马上回复，似乎已经看出他的用意，劝慰了一番后，让他安心去秘境。端木惊鸿虽为人寡淡无趣，却是位值得信赖的君子。
应当是万无一失的。
——真希望当时能知道，这一走便是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