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识月心中沉默了片刻:“衡朝律法规定,入官办书院求学者只可为男性。我是女子,虽说在名义上不曾入学,但参与考选也是违规的,为免节外生枝,能多瞒一会儿是一会儿。”
“同时我的目的......是送我那弟弟入学,你也清楚他的水平,真相一出......其实我的错处不就更大了吗?”
【系统:原来如此。】
和系统解释完后,她抬起头对着陈定言礼貌地行礼,面上丝毫看不出她的忧虑:“多谢陈掌院赏识。”
陈定言哈哈一笑,拉上了车帘,马车慢慢离开了。
林识月垂眸,突然注意到商止川若有所思的眼神。
林识月心中一惊。
“上来吧,”他却突然对着林识月弯了弯唇,径直上了马车,并示意林识月上来,“我送你回去。”
马车行出了街,商止川才慢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送你到何处?”
“不远,劳烦殿下送我到崇贤坊就好。”她落脚的旅店就在崇贤坊的巷子里。
商止川皱了皱眉:“西市那边?”
“是。”
“怎会住在那边?那边喧闹,你看书静得下心来?”
林识月礼貌回应:“还好,静下心来也不觉吵闹了。”主要原因是卫繁在那里跳下了马车,而那家客栈是最近的一家罢了。
“丹轮公主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商止川不经意地问。
“民女一直仰慕公主,既然有幸入宫,便想要见上一面罢。”林识月滴水不漏的搪塞他。
商止川不可置否,面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他也清楚从林识月口中听不到真相了,便也作罢。
“你与陈掌院认识?”
“不认识。”她回答得直截了当,“从未见过。”
“那还真是奇怪,”商止川的眸子漆黑如墨,“陈大人与你素未谋面,却与你畅谈甚欢......”
他的这句话仿佛打开了马车内的什么按钮一般,那一刻马车内的氛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半晌,林识月才淡淡地开口:“殿下是在把我当作犯人拷问吗?”
她盯着商止川。商止川也看着她。目光对视,谁都不愿率先移开。
“林姑娘怎么会这么想。”商止川的神态带上了一些压迫感。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想必殿下比我更清楚。”她毫不退让。
马车缓缓到了崇贤坊,驾车的汀舟似乎也感受到了马车内的剑拔弩张,等了一会儿才有些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
“殿下,到了。”
风吹起灰褐色的车帘,恰好也将其上面的暗色纹路送到了林识月的面前。林识月恍然清醒过来,抬眸时眼中的攻击性已经全然被她掩盖了下去。
“既然到了,民女也就不再叨扰殿下了。今日多有失言,还望殿下恕罪。”她像是服软般起身,对着商止川行了行礼。
商止川眼神一动未动,就这么坐着受了这一礼,从喉间挤出一声“嗯”算是作了答复。
他知道林识月依旧没有想要回答他的意思。
甚至这时候他才恍然——林识月也根本没有将他作为朋友对待。
她身上有太多的疑团了。
如同一团浓重的迷雾,掩盖在他的眼前。
他看着林识月走出了马车,缓缓朝着巷子深处的客栈走去。汀舟没有听见吩咐,便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安静地坐在前面等待着。
半晌,商止川才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汀舟,”他说,“细查林识月——尤其是她到洪州城之前的事情。”
“是。”汀舟应道,并松了一口气,拉动手中的缰绳。
马车调转方向,离开了崇贤坊。
*
林识月走入巷子中,远远便看见了那家客栈的牌匾。
她有些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后才放心的加快了脚步。
进了客栈,上了楼梯,林识月拿起钥匙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吱呀——
“姑娘!”寸碧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听到开门的声音,立马从里面跑了出来,眼神湿漉漉地看着林识月。
林识月放松下来,微笑地摸了摸寸碧的头。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笑着问。
寸碧想了一想:“大概......有一个时辰了——姑娘,你入宫去了吗?我都怕我今日等不到你了,或者我......我等到的是......”她说着又开始害怕起来。
林识月捏了捏寸碧的手以示安慰。
“没事了,你瞧瞧,我不是回来了吗?陛下人很和善,放心好了。”
寸碧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林识月感到她的手心依旧还有些冰冷。
“这么担心吗?”她有些无奈。
寸碧揉了揉鼻子:“不仅我担心姑娘,主子也担心姑娘啊。他又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若是......若是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也没办法与他交代。”
林识月失笑。
两人又这么谈了一会儿,林识月便往小几走去,想着坐下来在系统内看一会儿书。
她一朝那个方向走去,寸碧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又叫了出来。
“对了!”她朝小几的方向小跑去,从上面拿起一本有些老旧的书,“差点忘记了,这是卫繁姑娘送来的书。”她说起卫繁那个名字时,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许委屈意味。
“还在生她的气呢?”林识月笑着接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