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都能跟更年期一起来了。”
他俩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自己各个年龄段喜欢的小姑娘无一不是喜欢顾桢。
那些小女孩跟他走得近完全就是为了打听:顾桢喜欢吃什么呀?顾桢喜欢玩什么呀?我这周约他看电影他有时间吗?
自己的桃花被他断得干干净净,没想到这位哥的报应终于来了。
好不容易喜欢个女孩儿,人女孩还有白月光、十年起步的那种。
顾桢冰冷沉默但英俊的一张脸,覆着一层霜雪。
平心而论,他不笑的
时候,冷得跟支队那座江姓冰山有一拼,而且看起来更为不好惹。
楚航一拍脑门:“还是说,你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人家了?”
顾家那一堆破事儿,换谁谁都扛不住,更别提还跟外婆生病、竞赛失利凑在一块、接二连三,也就是顾桢从小苦惯了,而且还有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妹妹,不然换别人或许早就一蹶不振自甘堕落。
楚航拍拍顾桢的肩,语重心长道:“十几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啊,兄弟,加油。”
按照礼仪,约人要提前。
顾桢不敢提前约人,怕临时有变,所以直接到她科室,如果时间凑巧,就一起吃饭。
已经是下班时间,肆月的面前还剩最后一位病人,空调房间她的嘴唇发干,声音也有些发哑是太忙没顾得上起身倒水。
她工作的时候很少分心,只是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太过显眼。
顾桢那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肩宽腿长,穿什么都像衣架子,随便往哪一站就是个不太好惹的酷哥,高一教官眼神很毒,说他应该去仪仗队。
肆月的眉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了下去,无声用嘴型跟他说:“等我一会儿。”
顾桢点头,人站在走廊,年轻脸庞帅得亦正亦邪,只有挺直肩背保留着职业特征,瘦高挺拔的身形,像沉默锋利的剑。
“医生,我手术后这里一直疼,明明刀口没开在这儿啊。”
肆月柔声道:“手术不止动到刀口,还有神经,所以疼是正常的,不用太过担心。”
“但是我们村老刘也手术了,人家就没疼,第三天就能下地干活,花的钱还没我一个零头多,你说什么神经,我又看不见摸不着,你把里面的零件弄坏了我也不知道啊!”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手术也不一样,我给您开些药,症状会减轻一些。”
听到“开药”两个字,男人的某个脑神经一下子炸了,语调陡然升高:“你就是为了给我开药,才扯什么神经扯什么人跟人不一样是吧!我吃了那么多药屁用没有,我看你们这些医生,心是一个比一个黑,就是想骗钱!”
旁边好几个科室的医生闻言赶来,走廊经过的护士、病人、家属也纷纷探头。
那些带着探究的目光全落到肆月一个人身上,她处变不惊,温声解释:“疼痛是术后正常现象,如果您不想吃药,一定要在家静养。”
男人的怒气却并未减少,甚至因为人越来越多情绪越来越激动,手狠狠拍上桌子:“你别跟我说什么正常!我的钱全都被你们医院骗没了!现在把我的身体也弄坏了!我干不了活你们都得给我赔!”
他的手指指着她的鼻梁:“还有你,你是什么时候毕业的!你上完学了吗你,就敢上手术台往人身上划刀子!”
入职之前,肆月从没有过这种被人劈头盖脸谩骂、并且扣些莫须有罪名的体验。
她依然冷静专业,清秀脸庞并没有什么表情,抬眼时却对上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
顾桢眉
心微蹙,眸光寒冷如剑,下颌清晰紧绷,容色冰冷的一张脸,尽是沉沉的压迫感。
周身隐忍不发的怒气,让她觉得他下一秒可能就要拿出手铐把人逮捕。
她记得面前大闹的这位,当初来住院的情景。
他的妻子偷偷给她塞钱,怕不然他们不好好治,她不收,女人就开始哭,说他一直不舒服一直不想来医院,因为要打工,工地上的活他不去有的是人去,家里还有个在读高中的儿子。
和顾桢四目相对,肆月轻轻摇头。
顾桢冷脸按开身上的执法记录仪开关,而后叫住身边经过的一个陌生护士:“麻烦你给韩主任打个电话,就说沈医生遇到医闹。”
旁边的医生说:“这也就是小沈年轻,不知道社会险恶,换个年资长的医生,估计直接按铃叫保安了……”
事情突然开始往失控的方向发展,也就是眨眼的时间。
“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
男人开始大喊大叫,胳膊一扫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
肆月被乍然响在耳边的玻璃碎声吓到,有一瞬间,大脑冻结一般空白一片
她会挨打吗?会像那个小护士被人把脸扎烂吗?会被刀子捅吗?
在她反应过来,已经有人把她拉到身后。
肆月看见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修长而骨节分明,手背皮肤薄,透出漂亮而脉络清晰的青筋。
视线往上,他的肩膀很宽,冲锋衣冷硬的面料棱角分明,视野里除了他不见任何人。
她曾经悄悄看过三年的背影,现在成为她的庇护所。
年轻警官淡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凛凛杀气似的:“继续摔,寻衅滋事罪论处,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