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雨停,空气里有湿漉漉的花的香气。 近处是夜市,夜市尽头是小公园,刚好散完步再回家。 可能是因为之前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占据生命的百分之九十,所以现在有人陪,肆月喜欢烟火气重的地方,当看到夜市的小吃街有“鲜奶米布”的招牌,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大学时去云南支教,回来之后对这种鲜牛奶和米粉做的甜品念念不忘,口感像麻薯,但更软滑劲道。 “老板,我想买一份鲜奶米布。” 店主是个中年妇人,取鲜牛奶,很重的云南口音:“妹妹要加糖吗?” 那边的人习惯称呼晚辈的女孩子为“妹妹”,肆月笑着“嗯”了一声。 顾桢站在她身后,身高差刚好让他下巴抵在她发顶。 他小声学人家说话:“妹妹要加糖吗?” 肆月仰起脸,男人脖颈修长而喉结清晰,那颗淡淡的小痣简直在无声给人下蛊。 视线对上,他眼底有明亮笑意,看人的时候简直带了勾子。 肆月没有回答,耳朵在灯下红得像是通了电,近乎透明。 店主又问:“妹妹打包还是在这儿吃?” 于是,复读机顾桢又用那把格外清越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重复:“妹妹打包还是在这儿吃?” “打包带走,谢谢您。” 她忍着过快的心跳,仰起脸看自己身边的年轻警官:“你是不是有点幼稚?” 顾桢眼睛弯弯亮亮的,配上那颗小虎牙,简直照着她心动的开关猛戳,这个男人怎么偶尔使坏,都是一身蓬勃动人的少年气。 店主笑眯眯看向顾桢:“是哥哥?” 顾桢坦荡地应声:“是。” 肆月满脸不可置信。 而被柜台挡住的位置,顾桢悄悄牵住她的手,掌心相贴,清秀修长的手指缓缓错进她的指缝,十指紧扣:“牵手接吻的那种哥哥。” 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近乎浅浅的气音,可是话音中的占有欲十足,以至于牵手的动作如同宣誓主权,让她心跳轰然 。 肆月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鲜奶米布时,脸已经通红通红的。 顾桢付款,侧脸清俊,额前碎发不遮眉毛,但两侧的位置推得很短,脸型完全显现,清爽利落的样子。 回过头,见她盯着自己的脑袋看了半天,问她:“怎么了?” “⦿()” “见你之前理的。” 肆月浅色的瞳仁深处,似有波纹在慢慢荡漾,色泽柔和明亮:“我想摸摸你的头。” 顾桢挑眉,眼神带着点儿威胁,却又拿她毫无办法:“你怎么这么厉害,还要摸摸我的头。” 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被他摸了多少次,肆月跃跃欲试,软着语气哄人:“就一下。” 她突袭,顾桢逗小孩儿似的笑着躲开,二十厘米的身高差不是说着玩儿的,他不让她碰,根本碰不到。 肆月眉心蹙起,看着顾桢不说话。 那眼神在顾桢看来莫名有些楚楚可怜,以至于看他一眼他就要缴械投降。 他居高临下睨着她,没好气地捏她的脸,勾着嘴角:“给你惯的。” 下一刻他弯下腰,到跟她平视的高度,眉眼五官在眼前放大,近距离看更是唇红齿白,而他低头:“摸,今天刚洗过。” 那个瞬间,肆月想起撒娇的狗狗,只不过面前这位应该是威风凛凛的警犬。 指尖触到他的黑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软一些,洗发水的味道很干净很香,而他撩起眼皮看她,耳朵有些红,漆黑深邃的瞳孔,却有种勾魂摄魄的意味:“多摸几下也没关系。” 肆月扛不住那道视线,见好就收。 顾桢直起身,挑眉一笑,眉眼粲然:“满意了?” 肆月点头,嘴角抿起小小的弧度。 顾桢头发光泽度很好,高中时总是蓬松清爽的模样,下楼梯的时候发丝会跟着步幅一跃一跃的,那个时候她就很想摸摸他的头,看是不是跟看起来一样柔软。 那些遥不可及的痴心妄想,竟然都在一点一点变成现实。 不知不觉走到自己家楼下,而明天两人都要上班,更何况他今天刚任务回来,比自己更需要睡眠。 “回去早点休息。” 她轻声开口,顾桢点头,莫名有些乖。 然后呢? 就这样再见吗? 以前读大学时,宿舍楼下最不缺吻得难舍难分的情侣,那些时候她都是因为尴尬低头快步走掉的那一个。 而现在,顾桢已经送她到楼下,她却在想自己要不要“礼尚往来”、亲回去。 肆月默默计算角度,如果他不低头,自己仰起脸只能亲到他的下巴。 于是牵着顾桢的手,几次松开几次攥紧,掌心似乎都沁出细微的汗。 顾桢垂眸:“有话要说?” 心脏在胸腔扑通扑通跳动,只是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就越来越快、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 “你……”你低一下头 ,我要亲你。 可对上那双睫毛浓密的眼睛,底气瞬间消失,话就变成:“……你是我男朋友吗?” 他那么聪明,一定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