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便当盒里拿出盒子,回他道:
“不,我还没有饿到要和生病的年年抢饭的程度,馨,你说呢?”
他嘴上反讽回去,动作细致,一一打开,再一一摆好,然后把筷子和勺子摆在项翛年的手边。
凤镜夜那般周到的样子,就差把饭喂到项翛年的嘴里了。
常陆院馨空着手,嘴角抽了抽,没有接他的话茬,转而问向项翛年:
“你看看你有没有胃口,你挑点吃吃,剩下的我来吃,或者这个汤你留着晚上喝也可以,你家碗筷在厨房哪里?”
说着,常陆院馨起身,就要去拿他吃的碗筷,但起身后,他才发现,项翛年不自然露在被子外面的脚。
旁边是打开的医药箱,空气中弥散着膏药的清凉味道。
“你受伤了?”
常陆院馨蹙紧眉头,上扬的嘴角也立马拉下,他单膝跪下,就要上手查看,但又怕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所以,他伸出去的手,停在项翛年的脚边,不敢往前,双手停滞在空中,滑稽又笨拙。
但项翛年,偏偏就从中,感受到了常陆院馨对她的尊重。
[有点可爱。]
她有些好笑道:“凤前辈已经给我处理好了,碗筷在那边……谢谢你,凤前辈。”
项翛年把脚收回被子里,给常陆院馨指了指方向,然后顺势向凤镜夜道了谢。
如果不趁势道谢,她怕以后说会更尴尬。
或者更危险。
刚才凤镜夜压下来的眼神,可不仅仅只是想帮自己整理头发。
漆黑的瞳孔中,是明显的侵略意味,是毫不掩饰的,对自己的情.欲。
假如不是常陆院馨来得及时……
很难说,凤镜夜压下来,触碰到她脸上的,是手还是脸。
哪怕发着热,脑子还不太清醒的项翛年,也用她的两只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
什么时候的事情?
难道就因为自己给他创收了?
还是因为从一群千篇一律的大小姐中,头一次接触到了平民女孩,有不一般的新奇。
所以才对她产生了兴趣?
那也不对啊。
他应该是被春绯别具一格的行事准则所吸引,从而产生了探究的欲望,然后是欣赏,再才应该是往爱恋的方向靠近。
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太奇怪了。
项翛年没有意识到,她并没有以当事人的视角去思考问题,她仍然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想——为什么主角之一,凤镜夜的情感线偏离了。
她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以一副局外人的角色,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生活着。
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长期以往下去。
只要她和人接触,迟早有一天,会发现她的格格不入。
不论是她自己也好,还是关系近的朋友也罢。
项翛年和别人之间会产生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疏离、不真实。
她自己会变成一座孤岛。
至于项翛年察觉到的,凤镜夜的心思。
他本人都没有挑明,她也不好拒绝。
只能以后,在她现在和凤镜夜拉开的距离上,更远一些。
再者,以她现在未成年的身体,去和一个身心都实实在在未满18周岁的青年谈情说爱。
充分接受华国两性安全教育的乖乖女,项翛年。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不太能接受。
还没有正式出动的凤镜夜,被项翛年主观的,排除在外。
如果被他本人知道,他怕也只会温和一笑,优雅退场。
但。
只会是明面上的退开。
只要他认为还有机会——暗地里另做计划,伺机而动。
“诺,这是你的,这是我的。”
常陆院馨选择先让项翛年吃饭,脚伤的事,之后再说。
然后,常陆院馨理所当然的,只拿了一个人的筷子和碗,从项翛年面前的碗里拨了一大筷子的面。
在凤镜夜看不见的角度,常陆院馨眼神向项翛年确认,这个分量她吃不吃得下。
项翛年垂眸,看了眼碗里,正好是她平时差不多的饭量。
她感到熨帖的同时,也诧异。
因为她一般不太会在人前吃正餐,常陆院馨是怎么判断出她的饭量的呢?
闻着空气中猪油和酱油碰撞的荤香,项翛年没再多想,从被子里坐了起来,拒绝两人想要帮忙的手,自己坐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项翛年双手接过常陆院馨递过来的碗,碗里褐色闪着光泽的面条,让人垂涎欲滴。
她当下就拿起筷子,先是入乡随俗道了一句“我开动了”,然后挑起几根面条,就往嘴里送。
浸过凉水的面条清爽弹压,附在面条表面的猪油,则是带来滑润的口感,吸溜面条时,还伴随着酱料的咸香,给项翛年寡淡的嘴里,带来一阵鲜爽。
虽然也好吃,但和她小时候吃的,还是不太一样。
但人不能强求,童年的回忆,本就会给味觉加上几分滤镜。
项翛年一口一口吃着吃着,觉得自己身体都跟着好了起来,有了力量。
果然,人是铁饭是钢。
“等等,年年,你身上的衣服是哪买的?”
因为项翛年俯身吃面的动作,凤镜夜看清楚了她身上衣服前后的字母,他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