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头一天的夜晚，那那都热闹。
夙羽站在回廊下，仰头看着糜静的夜空。
离得不远的红袖昭跟杨柳心，此刻正热闹的很，交杯换盏，丝竹靡乐，灯光摇曳昏暗。
“姑娘，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苜灵拎着一个食盒而来，脚步轻快的很。
捧着手炉的指尖捏紧，长吸一口气，夙羽才半垂下眼睫，看了眼食盒。
“容梓渝呢？”不免问上一句。
“晚膳前就不见了，姑娘是要找他？”苜灵摇了摇头，吃完烤鱼她就没搭理那个没正经的。
人不在，就算了。
“你呆在府中看着，我带苜雨过去。”轻声吩咐一句。
伸手就要去接过食盒，却被一下子就躲开了。
苜灵双手抱着食盒，鼓着脸颊不开心。“姑娘这几日出门都不带上我了，可是觉得我烦了。”
被冷落的小可怜模样，看的夙羽‘噗嗤’一笑。
“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说话的事情，你这会儿感兴趣了？”
“若是实在想跟着，就跟着吧。”
伸出去的手，收回进狐裘了，重新捧上手炉。
“姑娘最好了。”嘿嘿笑着，抱着食盒赶紧跟上自家姑娘的脚步。
苜雨套好了马车，正候在墨霖轩外。
站在台阶上，夙羽拢了拢狐裘，安静站了片刻，才抬步上了马车。
帘布放下时，她沙哑的声音，扔出来一句话。
“蹲在附近的人，瞧着心烦，这两天解决了吧。”
至于这些人是谁的人，她心中自然有数。
苜雨应了声好，就驱赶着马车，前往苏宅。
原先还不知道去哪儿的苜灵，这会撩起车帘往外瞧看，这下算是知道了。
“姑娘白日里不是才去过一回，怎的着晚上又来上一遭？”转头不解的问着。
那圆溜溜满是疑惑的眼睛，夙羽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自然是hi带你来找飞流玩耍。”
“你不是同他玩的挺好的嘛。”
“白日里过来的匆忙，这不，备上点礼品，带好好带你过来。”话尾带着些许笑意。
苜灵显示一愣，还没想明白怎么了呢，就瞧见夙羽嘴角的额笑意。
立马就明白姑娘这是在调笑她呢。
她才没有跟那个小呆子要好呢，哼。
一天之内第二次敲响苏宅的门，这次来开门的人，夙羽头次见他。
说明来意，跟在后面去见梅长苏时。
苜雨才站在夙羽身后，压低声音解释前头面带路人的身份。
甄平。
之前单挑卓鼎风邀请来金陵众多高手的人。
还废了那些高手的额手腕。
可这些此刻对夙羽来说，并不是何重要的事情。
让她所诧异的，是甄平的容貌。
她见过他。
或者应该说，曾经的萧祈安见过甄平这个人。
在林殊的赤羽营中。
所以她真的没有猜错。
梅长苏就是林殊。
侧目看了眼跟在身边的苜灵，那食盒中准备的东西也就没有必要了。
抬步踏上回廊，一个身影窜出来站在面前。
着实吓了几人一跳，缓过来一看才发现是飞流。
手里拎着个灯笼，见到是夙羽，正高兴的挥动手中的兔子灯笼。
“姐姐。”笑的灿烂。
“给你带了点心，跟苜灵一起吃吧。”
夙羽伸手指了指苜灵手上的食盒，弯着嘴角笑的亲和。
飞流很好哄的跟着苜灵走，夙羽跟着甄平结接着往前走。
“先前来时不曾见过，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阁下。”语气轻松带着丝疑问，夙羽好似不经意问起的。
走在前头的甄平，听见这话，脸色一肃，对夙羽试探的话起了防备。
“劳姑娘挂心，喊在下一声甄平，前两日才到金陵的。”甄平语气轻松，简单两句，算是作答。
他帮宗主调查过这位姑娘，却没有查到过多有用的消息。
梅长苏坐在炭盆边烤火，听仆人来报，夙羽到访，虽心中惊讶，却也保持面上的平静，请了夙羽落座。
“姑娘的书阁倒是难得的冷清。”梅长苏嘴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
他目光直勾勾看向站得笔直的夙羽。
她进进屋后就没有要落座的意思，沏上的茶水此刻散了暖意，变得微凉。
夙羽目光直白的看着梅长苏，把眼前人的模样尽收眼中，
记忆中那个人热烈如火的少年郎，此刻跟面前病态孱弱的谋士交叠在一起。
能让她觉得熟悉相似的，唯有这双眼睛了。
容貌，骨相，声音都变了。
只怕也是九死一生，拼着那一丝强烈求生的意志，才走到如今的吧。
静默，两个人没有一个先开口打破这奇怪分氛围。
梅长苏心中奇怪，面上却不显，给夙羽重新沏上茶。
闭上眼，夙羽叹息中带着一抹无奈。
小心提着裙摆坐下，夙羽端起茶杯饮尽。
“先生，这些年……过的可辛苦。”
夙羽没由来一句带着关心的话。
问的梅长苏疑惑，眉间轻蹙，垂眼饮茶时收敛好神色，心中警惕加深。
“姑娘何出此问？”他却还是故作不解反问。
夙羽端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