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鸠的沉默让陆鸣的心揪起来。
此时，站在这里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并不清楚对方的想法，却巧合般想着同一件事——
现在绝对不能将十鸠画进漫画中。
因为这段小插曲，接下来三人摘玉米的速度慢了不少。见同学们都有些疲惫，罗立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回到奶奶家。
罗奶奶已经准备好一桌子丰盛饭菜来招待今天来做客的孩子们。
进屋前，罗立提前带着他们找地方拍干净身上的土，又将几篓子玉米放进堂屋，掩上门。
“奶奶，”罗立走进正屋，佯装随意一提，“二叔和三叔今中午还来吃饭吗？”
罗奶奶愣了一瞬：“他们来干什么？”
“刚刚我见二叔三叔去地里了。”罗立说，“他们当时正在摘玉米，不过我跟他们说了声就带朋友去别处，他们现在还没回来吗？”
奶奶闻言，急忙走出去，没在院子里看到自己那俩不争气的儿子，又转身进了堂屋，果然在看到堂屋里堆起来的玉米，她脸上笑意更甚。
转过身，罗奶奶却敛了笑意，假装冷静地对孙子说道：“管他们做什么，他们不来正好，省得惹我生气。”
罗立心满意足地拉着同学们坐在桌前准备吃饭。
邢思对罗奶奶做的菜赞不绝口，桌上的饭菜确实很丰盛，其实都是家常菜。
十鸠之前听说过邢思家里的那些事，或许是因为邢思的成长背景，她才会对一群人热热闹闹围在桌边吃家常菜这种事如此热衷，就像是十鸠喜欢体育课上一起跑步的口号声，仿佛回到最初在问剑门习武的日子。
十鸠也很喜欢这么温馨的氛围。
吃过饭后，罗奶奶被叫去了隔壁邻居家，留下这些孩子们在家。
罗立好不容易翻出自己从前收集的习题册给他们看，说是要辅导他们功课，吓得杜腾和齐易明连连声称腹痛要去厕所。
众人大笑。
被邢思好一阵吐槽后，罗立终于把手里的书换成一本有些破旧的武侠小说。
“听说这是我二叔年轻时买的书。”罗立介绍说。
那个年代很流行这种小说，当时的年轻人们都梦想能够成为江湖中的大侠匡扶正义，学一身武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拔刀相助是次要的，主要是会功夫很酷，看起来很威风，还不会被人欺负。
乡下没什么娱乐活动，这群高中生们围坐在院子里的木桌边，偶尔翻一翻那本武侠小说，更多的时候是在漫无边际地聊天。
邢思提议不如大家一人讲一个故事。
“你们小时候有听过什么印象深刻的故事吗？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缠着我奶奶给我讲那种很吓人的志怪故事，听那种故事特别消暑。”她笑嘻嘻地说。
十鸠想了想，最先开口：“以前听到的印象深刻的故事啊……我确实有印象。不过那个故事我只记得中间和结尾，却忘了开头。”
只记得这个故事的中间和结局，却忘了故事的开头？
邢思一下子来了兴趣：“什么故事？或许我们也听过呢，可能还能帮你回忆起整个故事。”
她缠着十鸠想听这个故事的中间和结尾。
十鸠看了眼陆鸣，陆鸣察觉到她的用意，没有反对。
她又看看杨风华，杨风华正盯着茶碗中的茶渍发呆，思绪早不知道飘向何处。
没有人阻拦，于是十鸠得偿所愿地开始讲述一个以“莫兰”为主人公的故事。
“有一个人，她名叫莫兰。我记不清故事是如何开始，也忘了她是为何进了一个江湖门派中习武还与师父有了矛盾。我只记得，在她十八岁那年的某一日，一次与师兄的比武后，午饭时师父少给她分了一块饼。因为这块饼，莫兰怀恨在心，当日便杀了自己的师父。”
十鸠慢慢讲述着莫风绪的故事，从她一剑杀死自己的师父，一直到她逃出利剑宗，成了江湖中的大魔头，做尽了恶事。
讲述这个故事时，十鸠面无表情，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
“好残忍的故事。”邢思摇头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或许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罗立仔细分析道，“只要有事情不合她的心意，她便会有杀心。”
“但也说不准，”陆鸣出口，“她武力高强却能在师父面前隐藏自己，被抓后又能逃出生天，一定是个做事缜密谨慎的人，而且她后来在江湖酿成的一桩桩悲剧并非只需要高超的武功就能做成，也需要对人性有深刻把握。这样一个人，不会仅仅因为少了一块饼就激情杀人，她一定别有用心。”
至于莫风绪杀掉赵息的原因——这么多年过去，陆鸣早就忘了他当时如何构思的这个人物。
“或许是她从前有很悲惨的经历吧。”齐易明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只看她杀掉师父这件事的话，并不能判断出她就是个大魔头大坏蛋，万一他的师父长期虐待她，也想杀了她呢。”
“听起来也有点道理。”邢思点点头，“如果要让这个故事一波三折，可以安排莫兰从前是个好人，结果被师父长期虐待，精神崩溃时杀了师父。如果我是这个故事的作者，我可能就会安排这样的开头。”
一旁的杨风华听到众人的分析，关注点清奇，扭头看向十鸠：“原来她的名字是莫兰？你为何知道她原本的名字叫莫兰？”
“我随意说的。”对于杨风华的疑问，十鸠很是无奈。
她没有听明白杨风华的意思。
不过这里人太多，杨风华不好直白说出来，只好给了十鸠一个隐晦的目光。
十鸠依旧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