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厌其实更倾向两人线下交谈,这样她可以分辨成月每句话的真假,但成月拒绝了她的提议。 “我毕业后就离开了长夏市,我母亲身体不好,需要我回家照顾。” 她跟姜厌解释道:“你想问什么就在电话里问吧,在哪里都一样,只要我知道就会说。” 既然人都不在长夏市,那自然也无法线下见面,姜厌只能作罢。 她先是问了最紧要的:“你为什么觉得苏知渔死得蹊跷?” 成月的第一句话就让这个坠楼案陷入巨大的疑点。 “因为知渔她恐高。” 她说道。 “这件事我们宿舍的人都知道,所以哪怕知渔有事去了厂房,她也不会主动前往顶楼,更不会靠近顶楼的边缘。” “即使她是失足坠楼,她也一定有必须要去顶楼的原因,但这件事被忽略了,警方没有给我合理的解释。” 姜厌询问:“有没有自杀的可能?” “没有这种可能!”成月很抗拒这种说辞,“基本所有人都说她是自杀,求死也的确能让人战胜恐惧,但知渔非常热爱生活,她绝对不会这样做。” “我就没见过比她还要热爱我们专业的人,我曾亲眼看到她是如何夜以继日地学习,看她搜罗大小报刊只为了学习优秀的记者是如何报道,她每一年都能拿到全专业唯一的国奖名额,你真的很难想象她有多优秀。” “她真的太优秀了。” 成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轻声说,“研一那年跨年,我们在路边摊一起吃烧烤,当时我们都喝了些酒,开始聊未来。” “我问她毕业后想做什么,她说她要当全国最优秀的记者,她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写尽身边不平事,为百姓申冤谋福报,那时候我觉得很震撼,但又觉得太幼稚,这种不切实际的愿望我在初中时就不会有了。” “不过吃完那顿烧烤,我看着她的眼睛,又觉得是知渔的话,她或许可以做到。” “她在我心里就是这样优秀。” 说完这些话,成月的喉咙有些干涩,哽得难受,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忽然道:“你知道长夏市很著名的那个二月桥藏尸案吗?” 姜厌摇头:“没听说过,我刚来这里。” 成月:“哦对,你在私信里跟我说了。” 她解释道,“二月桥是长夏市很著名的一座桥,五年前的夏天,也就是我和知渔在c大读研二的时候,二月桥的桥洞里接连出现了三具女尸,当时所有人都变得恐惧外出,更怕路过那个桥。” “机缘巧合吧,采访受害者家属的任务刚好落在了我们实习的报社,但因为嫌疑犯一直没抓到,大家一时都不敢接,生怕自己被杀人犯选为第四个受害者,最后是知渔主动接下来的。” “知渔那时候才研二,只是报社的一个实习记者,实习记者采访这么大的案子根本就不合适,最后也是没办法,报社找了个正式记者当幌子。” “那个案子,虽然说着是两个记者一同去,但全程都是知渔在跟进,在电视上露脸的也是她。” 姜厌皱起眉:“你觉得她的死跟这个案子有关?” “她被二月桥案子的凶手杀害了?” 成月赶忙回:“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已经被抓到了,而且很快就被执行了枪决。案件经历知渔跟我讲过,杀人犯就是个变态,他和妻子离婚后觉得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于是对夜里独自回家的女性展开了报复性行为,前三个女生都是被他拖到桥洞下生生掐死的,但他在挑选第四个受害者时出了差池,那个女生是个学过散打的,不仅反击了还逃跑了。” 姜厌不明白成月突然给她讲这个案子干什么,但她没有打断,而是继续听成月往下说。 只见成月继续道:“后来知渔采访了那个受害女生,还跟她成为了好朋友,但是…” 电话对面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哭闹声,成月说了声抱歉,消失了好一会儿才又拿起电话: “抱歉,我的女儿又饿了,她太小了,很爱哭。” “没关系。” 姜厌提示道:“你刚才说到苏知渔与第四名受害女生成为了好朋友。” “是的,知渔很关心这个女生的心理健康,所以每隔两三个月就会跟她聊会儿天。” 成月的声音逐渐放缓,像是陷进了回忆里:“但在知渔去世前的两个月,她提到那个女生的频率突然增多了,人也有些焦虑,焦虑中夹杂着愤怒的那种,我有次听到她在跟那个女生打电话,说她绝对不会容忍那种事情发生,她一定会帮助她。” “具体说什么我听不清楚,那种事情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知渔说她一定会帮她。” 姜厌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成月压抑地说道:“知渔不久后就死了,再也没有然后了。” 姜厌沉吟起来:“你觉得苏知渔去厂房跟那个女生有关?” “只能是这个原因,否则她为什么要去那里?!”成月说出了这些年来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旧厂房我从没听她提起过,她平日里除了实习就是在宿舍学习,从不无故出远门,如果不是有人让她去厂房她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成月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我这些年回忆起那些话,总觉得知渔是被骗了,她是被那个女孩骗了,那个女孩她恩将仇报,知渔那么关心她,她却卖惨骗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