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人晚在姜厌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中,听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孟恨水曾对白毛黄鼠狼有恩,黄鼠狼也愿意报答她,所以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我给你上香上贡,你帮我实现合理请求”的关系。 两人这种关系持续了有段年岁,在孟恨水每次来到厂房上香陈愿时,厂房的能量就会出现异常,但因为很快便会恢复稳定,所以每次超管局的人来这里探查都无功而返。 半个月前,孟恨水又来这里上香了,她的愿望是杀掉厂房里的三个老人。 尚德民,李荣海,孟向江。 或许这是孟恨水第一次提出谋取人命的愿望,也或者不是,总而言之黄鼠狼不想担上因果,所以拒绝了孟恨水的请求。 孟恨水无法,于是她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让黄鼠狼担不上因果,她来担。 之后她便雇人在厂房附近重金收蛇,给尚德民等人杀蛇可卖钱的心理暗示,这样他们见到蛇的第一时间就会想去杀蛇,而不是放它们离开。 给足心理暗示后,孟恨水又雇人在小巷口卖床垫,尚德民等人依次上钩,他们带回了放了蛇的床垫,又在蛇跑出来后把它们打死卖了钱。 而这些被放入床垫的蛇,它们事先已经被孟恨水作为贡品献给了黄大仙。 由此三个老人打死的便是黄大仙的贡品,算是对黄大仙最大的不敬,因此黄大仙杀害他们便是合情合理,不用再担额外的因果。 从姜厌说出“蛇是贡品”后,白毛黄鼠狼便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厌看。 这种悚人感透过屏幕,让虞人晚浑身上下都开始难受,忍不住退后了半步,但姜厌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她似笑非笑地问:“真的不用担因果吗?” “你很清楚孟恨水的意图吧。” 听到姜厌的话,那只白毛黄鼠狼收回了视线,它转而盯着身前供应着的香。 片刻它咧开嘴,露出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牙。 “不去想不去听。” 下一秒,直播间遍被成片的惊叹号刷了屏。 【???人话,卧槽这是人话?!!】 【我靠我要找我妈,妈妈妈妈妈妈——】 分外尖锐的声音,像是初生婴儿掐着嗓子说话,诡异地把稚嫩与苍老两种不同的声线夹杂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黄鼠狼说完话便阖上了眼。 姜厌也没兴趣逼它承认。 这种自欺欺人的法子的确能暂时规避因果,但之后难说,姜厌对此不评价,她只想知道自己好奇的事情。 “昨晚你的态度很奇怪。” 姜厌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那两个追随者上了蛇的身之后,对我们并没有杀意,哪怕是吓也控制了恐吓的程度,比如黄灰色的那只,它明明已经把沈笑笑吓晕,却又收回了屏障,让沈欢欢听到客厅的动静,去查看沈笑笑的身体状况。” “实在是 很有意思,()?()” “…20(♂)20[()]『来[♂]♂♂』()?()” “这蛇好像有些能耐,但又不是非常厉害,既不敢同时出现在两人面前,又威胁不到大家的生命安全,所以完全可以继续追查…你营造出的是这种效果。” 姜厌说出自己的推断:“我想了想,你似乎是想同时达成两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是不亏欠孟恨水,如她所愿地以蛇体来恐吓来此地探查的人,让我们以为是蛇在报仇,这样一旦她以后问责你,你就可以回应说你帮过她,是我们不走。第二个目的是你想让我们留下来,探查出事件的真相,捉住孟恨水。” 姜厌问它:“你因她才有如此修炼机缘,但你不想再帮她了?” 话音刚落,白毛黄鼠狼摇了摇头。 它眼睛未睁,声音依然尖锐又难听:“我欠她太多,我这在帮她。” “她若想活命,现在就该停止。” 话音刚落,白毛黄鼠狼的毛色忽然暗淡了许多。 它没再说话。 * 姜厌站起身。 信息量已经足够,其他的她更想自己查。 她很喜欢剥丝抽茧的过程,也享受接近真相的刺激感。 姜厌从洞口拽回自己的手机与手电筒,而后把那块红色转头塞了回去。 “回去吧。” 虞人晚还陷在听到黄鼠狼说人话的震惊中,这会儿突然听到姜厌的声音,浑身一抖,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了小哇脑门上。 天降厄运,小哇像只死掉的乌鸦委屈地倒在地上。 虞人晚连忙蹲下身:“两只珠子。” 小哇虚弱地叫了几声。 虞人晚:“黄鼠狼的不行,你再换一个…” 小哇哼哼唧唧地把屁股对准了虞人晚,姜厌见到毛绒绒的屁股,眉毛一挑,一脚就踢了上去,小哇立马摔了个脸贴地。 “脚感不错,”姜厌淡淡道。 小哇叽哇乱叫地飞回鸟笼。 虞人晚抱着鸟笼跟姜厌上楼,小声感慨:“小哇今天好听话啊。” 姜厌:“它还可以更听话。” 小哇:“……..” 回了屋,小哇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见姜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