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能力从来改变不了过去,瓶瓶一年前就知道这点了。 她只是看上去很厉害,实际上只能改变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改变现存的档案,改变自己的脸,改变残缺的四肢,但改变不了命。 顶着姜厌探究的视线,瓶瓶皱起眉,“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演了,这里的医务人员都是强制乐一试药的,他们死不足惜,剩下的移交给公安局吧,人都是我杀的,听说我这种人会进少管所,不过你必须履行你之前答应我的。” 姜厌:“答应什么?” 瓶瓶:“给我的朋友们上户口,还有让他们上学读书。” 姜厌沉默下来。 许久,她确定道:“你认真的吗?” 瓶瓶理所当然地点头。 “你应该再考虑考虑,”姜厌皱眉道,“你准备操控他们的尸体过一辈子么?” * 瓶瓶没有一个好名字。 蒋河说她以前还是妈妈的女儿的时候,叫“萍”,浮萍的萍,后来蒋河给她取名“瓶”,陶瓶的瓶。 瓶瓶不记得自己以前叫“萍”的时候,但她总能记起一件事。 她记得她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她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她曾感受到自己飘起来,以旁观者的方式看见过自己与温柔的母亲。 那时候她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但她记得自己飘飘乎的,很轻盈,乳汁很甜,她温暖又幸福。 这是她被卖掉前的全部记忆。 之后的记忆便是蒋河与马戏团。 哇,她的记忆里全都是这些,她还记得特别搞笑的,她曾经把蒋河当妈妈,乐谣一遍又一遍地给她重复妈妈不是这样的,起初瓶瓶还不信,但她很快就信了。 蒋河太凶太凶了。 谁家的妈妈是这样啊?怪她还以为妈妈这种身份是轮班制,前一个妈妈没有了,后一个妈妈就会补上去。 原来不是啊…只有小豆丁大小的瓶瓶苦恼地想,她没有妈妈了,但她有了好几个好朋友。 蒋河组建了一个叫马戏团的东西,与瓶瓶同龄的人有四个,他们各有各的好看,还有小朋友会背诗,其中有个小女孩超牛气的,她不仅会背诗还会举着话筒跳舞,跳得特别好看,瓶瓶喜欢趴在花瓶上看她,还喜欢高声叫她的名字和她聊天。 “乐一乐一,你能不能也教我背诗呀?” 瓶瓶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牛气轰轰的小女孩叉着腰拒绝:“我不教笨蛋,你个蠢蛋。” 瓶瓶很难过:“可是瓶瓶不笨呀。” 乐一:“就你还不笨?我们都有姓就你没姓,肯定是你太笨了。” 瓶瓶趴在花瓶上泪眼汪汪的,乐一的眼皮都快翻到天上了:“就会哭,烦死了,谁爱跟你玩你跟谁玩,别烦我。” 乐谣远远听到声音,一巴掌呼到了乐一头上:“你才蠢蛋,就 你看到的内容中间可能有缺失,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者刷新页面试试。 会欺负瓶瓶!” 乐一抱着头嚎啕大哭,瓶瓶笑出了鼻涕泡。 她被乐谣抱出了花瓶,趔趄地走向乐一。 “呼呼,姐姐不哭。” 乐一油盐不进地转了个身,瓶瓶把这当成游戏,转着圈要看到乐一的脸,最后乐一恼羞成怒地大吼一声,跑去找蒋河告状去了。 蒋河走了过来,她把瓶瓶抱回花瓶,“谁准你出来的?” 她问乐谣:“是你把瓶瓶抱出来的?” 乐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小嘉和小天结束了训练,站在很远的地方偷看。 蒋河告诉大家:“花瓶是瓶瓶的皮,人离开了皮活不了,你们想让瓶瓶没有皮吗?” 几人被蒋河的形容吓到了。 可瓶瓶莫名其妙的,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抠抠小脑袋瓜:“蒋阿姨,瓶瓶有皮的。” 蒋河微笑地转过身:“不要急。” 半个月后,瓶瓶在身体检测合格后,接受了手术。 那可真是个肮脏的小诊所,又黑又脏,瓶瓶术后感染,整整过了一个月才从鬼门关闯过来,可她活过来了,却永远失去了四肢和视力。 失去视力这件事让蒋河措手不及,但既然选择了只要给钱什么手术都会做的黑诊所,就要承担损失,所幸瓶瓶的表演也不需要视力。 在瓶瓶四肢的切割面恢复光滑后,蒋河把她抱进了花瓶里。 “这个花瓶以后就是瓶瓶的皮了。” “瓶瓶以后要爱护自己的皮知道吗?” 瓶瓶还什么都不懂,她只知道点头,“我会爱护自己的。” 她问蒋河:“蒋阿姨,可我什么都看不到呀,我该怎么爱护自己?” 你看到的内容中间可能有缺失,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者刷新页面试试。 往小天声音的方向看去:“是看这边吗?” 小天忽然说不出话了。 小嘉瞅了小天一眼,而后踮着脚尖亲了亲瓶瓶的脸颊。 瓶瓶的哭腔戛然而止,她的下巴戳在花瓶口上,小声问:“是乐一姐姐在亲我吗?” 乐一翻着白眼回:“对对,我亲的,你可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