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式掌斗然空空拍落,苍狼手掌斜下,掌力化成弧形四散压落,别带绵长缜密的气劲随行。 因受这股怪异劲力影响而失衡,戮世摩罗回气不及间,邪刃登时脱手了。 目光一凝,眸中似有锐芒迸射,苍越孤鸣身形迅速由静转动,如烈马奔腾般卷起狂风,转眼贴近修罗帝王。 拳掌相搏,风驰电掣有若惊雷霹雳,旦夕十余招过,漫天尘埃遮眼,再对一掌,根基武技之差,使得戮世摩罗滑行倒退,稍处下风。 气盖霄汉的瞬攻单掌平推穿凿敲在胸膛,不动如山的修罗帝王骈指凌空一点,牵引逆神破土三寸,剑锋飓旋纠缠逼取穿刺苍狼后心。 “想败我?”戮世摩罗冷眼横睨胜券在握,“你做得到吗?” 纵然根基再强,破不去魔之甲,最终仍是难逃败亡一途。 修罗魔诀·暗极邪焰 魔威罩体,烈焰翻腾燃神摧魄,声势浩大之魔招,不容对手喘息,焰流气旋铺天盖地,所及之处,尽成毁灭。 左揽右卸,乾坤流转无碍,自然而然无懈,散去高炽邪焰的苍越孤鸣化拳极速抢入中宫,不容阻逆地逼近修罗帝王,似欲毙敌身前。 虚空灭·皇者号天令 咫尺间距,真元提,苍狼再纳浩劲,袍袖鼓荡飞扬,好似内中有风云激荡,龙蛇游走。 摧拳撼甲,磅礴一招交会,崩然以对,一声炸响,如同天雷炸落,更似群星坠陨。 弥漫沙尘当中,赫见金灿霞光如雾吞吐缭绕奇兵。 苍越孤鸣手戴耀眼金物,灵能对冲同时,坚不可破的魔之甲,竟现裂痕。 与此同时,王骨兵器雄力冲击,发出震天巨响! 利用王骨兵器互击可能造成的损坏,让魔之甲与狼王爪互相损害,将之调离苍狼身边,然后寻隙夺下狼王爪,用以应付苍狼的皇世经天宝典。 这该本是一着妙棋。 ‘但……’王府当中,锦衣长服的非然踏古捻须望着眼前温润男子,心下反倒踌躇起来。 毕竟,有些信任一旦破碎,便再无复原可能。 这是前钜子在九算心中埋下的猜疑种子,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忘今焉的确从中获益不少。 那么,眼前人看似和平的态度、温顺若好妇的外表底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用心呢? 似是察觉对方迟疑,荻花题叶道:“王上有意废除孤血斗场。” 孤血斗场是不少部落贵族闲时观看娱乐的所在,更是苗疆提拔勇猛斗士的重要管道之一。 是故有不少部落贵族联合上疏,认为苗王废除孤血斗场不妥, 这是外人眼中的朝局,而心知孤血斗场背后东家身份的医者自然不会看得如此浅显。 “所以祭司献策王上一行中原。”非然踏古同样将话中逻辑听得分明……孤血斗场背后有不少部落贵族支持,因此必须由苍越孤鸣亲身处理,才能免去非议。 捋胡眸灼,忘今焉不动声色反问开口:“我做事,会留下任何的破绽吗?”理由虽足,但仍是牵强。 “啊!” 貌若不能呼吸般地叹息出声,荻花题叶决定再添一把火。 “钜子是不是对夫子讲过,与你讲话让他很艰苦?” “哼!”这一句话信息量过大,被噎得不知怎样回答的蒙昧始觉冷哼一声尽显不满。 “佩服……佩服……我原以为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却不知晓你的师尊将你调教得这么好。” 虽说对同修吃瘪喜闻乐见,但稍加思索的封鳞非冕眉梢一动,赞叹不已。 “方才那番话让你得到不少情报吧。” 雪白风帽袈裟飘逸若仙亦不失内敛庄重,眼角铭刺血纹魔瘟的俏如来此刻一脸无辜纯良。 “师叔你们并没讲什么。” “没回答也是一种回答啊。” 丹唇微挑,修者静待下文。 “哦?” “一开始你就在确认,九算之间是否团结,我与玄之玄没联手,这最少证实了我们在杀你这件事情之上并未有共同合作的利益,也就是我们同样对钜子之位有兴趣。” 茶晶瞳仁闪烁清光,欲星移评断事情的时候,理路分明,有条不紊,语音也平静稳定,就像是在叙述一些跟自己全然无关的事情一般。 虽遭对面勘破试探用心,但慧眼犹自明若秋水,忧悒之色半丝全无,赤羽信之介点评道:“师相睿智依然,赤羽也不禁佩服。” “你开口让赤羽袖手,要我们决定谁来杀你,而我们仍无动作,表示了我与老三彼此忌惮,最少,我们两人谁也没把握在以一敌三的情况之下杀你。” 推敲因果稍慢,反应虽迟但到的玄之玄逐渐理顺思绪。 “这样,你就可以初步估计我们的实力落差,为你自己拟定后来的方针,要联合谁、对抗谁。” “玄之玄师叔想太多了,俏如来算不上是战力,能一对二就够了。” 白净手指压低帽檐掩去眉心血痕,俏如来坦然陈述战力对比,再来开口又见挑拨。 “但是依据你之前的发言,可见你在这一步之上的思考仍然慢了一步。” 眼神情真意切,修者善意出言提醒道:“较之三师叔,玄师叔,你要好生珍重自己。” 事实上,关于这点俏如来大可放心,毕竟九算从不排无后路的局。 既如此,非然踏古关于不留破绽的自信又从何来呢? 所以说不留破绽这句话本身便是悖论,这世上哪来无懈可击的话语,一如滴水不漏的布局,终归只是尽人事,看天运而已。 以上纯属经验之谈,但至少成功借模棱话语送走忘今焉的荻花题叶自觉运气不算太差。 随手接过幻幽冰剑递来茶杯的医者而今抬首看去。 异样武息相伴乍来清风到场,旋即便听得诗号传来—— “一个飘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肠。任是春风不管,也曾先识东皇。” “到别人家里还念诗号,没礼貌!”信手拨开随风潜来的障目一叶,医者语带不满,“谈生意还披下属马甲,没诚意!” “哈!”闻言,身着藏青袍服脸颊消瘦,肤色可见病容的六阳君当即轻笑一声,道,“不愧是那个人留给现任钜子的最后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