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娣也不是对手。李泌真正顾忌和忌惮的,不是他俩,而是太子李俶! 所以,李泌才不顾自己一再的恳请,毅然决然离开朕。” 肃宗老泪纵横,幡然醒悟:灵武宫斗那一幕,竟然是李俶在幕后演戏,最终蛊惑自己杀掉建宁王李倓,铲除夺嫡道路上最大的竞争对手。 想到前几日,李俶入宫请安时人畜无害的懦弱眼神,肃宗若有所思:今日这一幕,估计又是李俶故技重施,坐山观虎,挑拨李辅国和张皇后恶斗,以便渔翁得利。 不错,应该就是那次见面之后,自己刚刚有些起色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好手段啊,好手段!连御医都不明就里,查不出一点端倪。 豫儿,你太着急了。从一开始时,朕就打算把江山传给你。朕当了十七年太子,你连七年都忍不了吗?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玄武门之变后,兄弟阋墙,父子相残,这就是我们李唐皇室的命运!” …… 宝应元年(762年)四月十八日,肃宗李亨带着无尽的凄怆和悔恨,在阒寂无人的长生殿里黯然闭上了眼睛,终年五十二岁。 这位手持帝国最高权柄之人,死前的凄惨程度,不啻于齐桓公姜小白。 …… 三更时分,月光如洗。 一道黑影,宛如鬼魅,无声无息飘进长生殿。 此时的长生殿,白天都没有人出入,到了晚上,更是阴森恐怖。偶尔窜出的一只狸猫,喵呜一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更让这里毛骨悚然。 黑衣人用黑布遮面,掩着口鼻,忍着恶臭,在肃宗身上翻动搜寻。很快,她就找到了目标——挂在肃宗脖颈的上清珠和右手的一枚玉扳指。 从肃宗手指撸下玉扳指时,黑衣人无意中发现,肃宗左手拳头内紧紧攥着一方绢帕,绢帕中血迹斑斑。 对着月光打量,绢帕中的血迹竟是一个个文字。 “难道这是陛下死前留下的血书?” 黑衣人大喜,赶忙将这方绢帕贴身藏好。 收拾妥当后,黑衣人轻轻推开窗棂,一个鹞子翻身,跃上宫墙。 黑衣人动作轻盈,象一只黑色狸猫,在殿宇上飞檐走壁。即使踩在瓦片上,也毫无声响。 一眨眼的功夫,这道黑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