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天色全都黑了来,容棠被王秀玉留王府休息,宿怀璟被宁宣王叫去了书房谈话。 王府如今只有三人朝为官,他想起一起长辈的架子,对辈进行叮嘱却也寻常。 宿怀璟恭敬又谨慎地听他时有时,来兴致了聊两句、没兴趣了将人晾一边的谈话方式,书房待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容明玉打了个哈欠。 他忙起身告退,走出屋门的刹那松了松肩上的防备。 星月当空,夏夜蝉鸣悠悠,宿怀璟沿着卵石道往棠华院走,刚走过一个拐角,却看见花园道上来来回回有人踱步,时不时还要跺两脚轻上跳。 长身玉立、瘦削羸弱,站月仿似随时都消散一般,可不是容棠? 宿怀璟一愣住,快几步走过去,识地用手他扇起了风:“你怎么来了?” 容棠转过头,自然地回:“你啊,他没难为你吧?” 宿怀璟心一暖,摇了摇头。 容棠松口气,瞬间原形毕露,眉毛都皱了起来:“那快回去,我要被蚊子吃了!” 宿怀璟:“……?” 大反派奈极了。 好夏夜蚊虫本就多,宿怀璟外出都带上特制的药膏,生怕自家祖宗被叮了包痒极了上手去抓,最后又破皮难受。 所以他只是稍稍愣了一,想也没想,径直蹲了地上,衣袍擦过卵石,却温柔地撩起容棠衣摆。 打药膏的一瞬,一阵青草的香味散空气里,宿怀璟一边为容棠按揉着那些红肿的包,一边不轻不重地假装训诫:“又热又闷,你出来做什么,弄了这一身包,不痒吗?” 容棠避重就轻:“痒。” 宿怀璟他文,了半天也没到,没好气地笑了,抬眼自上瞪了容棠一眼:“听你诚地说一句喜欢我,怕不是要我死了才行。” 行风如果这,眼珠子估计都要掉来。 这十来年间,便是主子才八岁的时候,又有谁听过他这样说话? 又赌气又憋闷,又心又委屈…… 矛盾死了。 容棠摸摸鼻子,移视线。 宿怀璟替他擦好药,又顺带手腕裸露外的肌肤上抹了一层,然后才放手,牵着容棠一起往院子走。 月色如水,暴雨一直未落,风声却渐起,吹过草叶,翻来厚重的泥土味。 容棠问:“他找你聊了什么?” “朝堂上的一些琐事,还有我们外过得怎么样?”宿怀璟说。 不得不说容明玉其算是个聪明人,他想知道御史台的动,却从头到尾只言片语也不往上拐,只某些地方偶尔提上一两句,诱宿怀璟不经间将信息透露他。 宿怀璟听明白了,却也乐跟他玩这种把戏,告诉容明玉的没有一句假话。 他笑了笑,说:“宁宣王还说,王妃想你了,过几日可能搬去永安巷跟我们一起住一段时间。” 容棠嗤笑了一声:“话都让他说干净了。” 若是真的想他,要求长子搬回府中,可比妻子外出简单又尊敬得多。 他闷着头往走,想起晚膳时王秀玉的那一眼,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娘一副早就猜到了的样子?” 宿怀璟:“她是猜到了自己的丈夫不可靠罢了。” 事面,妻子永远是容明玉可以舍弃的那一位,可悲的是王秀玉早就知道这一点,却仍是偶尔对他心存幻想。 容棠心里有些闷,但话又不能说重,王秀玉毕竟是自己娘亲。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酝酿了一儿,盯着宿怀璟的眼睛,郑重道:“但我很可靠。” 宿怀璟怔了一秒,反应过来容棠说的是双重含义,为人子、为人夫。 可他就是一个没忍住,视线往轻飘飘一落,嘴欠道:“嗯,可靠得硬不起来。” 容棠:“?” 容棠:“!” 他面色遽变,红的白的不可置信的,最后愤愤咬牙:“你一天天都想什么!?” 宿怀璟委屈得很:“棠棠也知道,我才十八岁。” 他问:“我血气方刚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