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绪炎牙齿颤动,手需要紧紧攥住佛台,才至于跌坐下去。 他天下的王,更面前的父,在这一刻两却像丛林间两只厮杀争夺将要进行权利更迭的野兽,没有伦理纲常,只剩纯粹兽性。 良久,盛绪炎终于出了声,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滔天的恨意:“你这个怪物!” 院外秋风霎起,盛承厉睁眸望他几瞬,像终于反应过来一般,低下头愉悦地笑了出来:“我怎么会怪物,我您的儿子啊。” 他迈开步子,一步步缓慢而从容地向仁寿帝逼近,面上神情让看懂的舒畅愉悦,却又带着几分可惜:“他要留你的命啊,怎么办,我只能给他了。” “爹。”盛承厉很依赖温顺地唤了一声:“就当你窃了我的命格,害了我的母亲,又任我在冷宫自生自灭那么年,给我的一小补偿吧。” 秋风呼啸,仁寿帝怒目圆瞪,咬牙道:“怪物!当年要你……” “要我什么?”盛承厉走到他面前,伸手掐住盛绪炎的脖子:“父皇想说,要我出生带来了那命格,你也会窃取大伯的皇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得了吧。”盛承厉笑开,愉悦地欣赏仁寿帝因呼吸畅而涨红的脸:“你个天生坏种,卑劣阴险的小。有没有我或者师父的出现,你会谋反叛逆,勾结外敌侵犯大虞的,要把责任推给别。” “说起来。”盛承厉松开他,高高在上的帝王瞬间失了力,跌坐在佛台下,面色惨白,“你这个皇帝当的,一也没有大伯。” 盛绪炎瞬间血上涌,偏过头呕出一口血,坚持了两秒,最终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盛承厉居高临下地欣赏了一会儿,才踏出殿,急声道:“父皇中风了,快请太医!” 太监侍卫急急忙忙往佛堂奔去,盛承厉看了眼天色,转身去了后宫。 他‘八弟’还在母后那养着呢。 大虞的太子殿下,怎么能在皇帝病重的时候,抱着母亲要奶吃呢? - 皇帝立储后中风,国可一日无君,八皇子虽储君,但毕竟年幼,朝堂又忌讳外戚掌权,可能让皇后垂帘听政。 于一来二去,盛承厉领了监国权。 容棠闻听消息,略皱了皱眉,却又听说京中秘密来了一名术士。 他愣了片刻,从遥远的记忆里搜出与这名术士有关的消息。 那年江南王府,便他测了盛承厉的命格,后又被蕙贵妃偷梁换柱安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容棠骤然想起来,上一世到最后那段时日,盛承厉府中供着一名贵客,他称对方为“师父”。 容棠原为那皇陵教他练武的太监,但今巧合的事凑到了一起,他几乎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猜错了方向。 《帝王征途》故事的最初,便男主盛承厉被篡改了命格;而元兴二十五年那场叛变的开端,也有盛绪炎因紫东来说士大振一举北上的因素。 冥冥中容棠觉得,自己应该见那位术士一面。 可还没等到他将找到,动荡的皇城内又传出一件耸听闻的消息。 父子连,父病或可转于子身。 大虞讲孝道,知哪位太医提出来若用皇子头血做药引,或可使陛下早日康复。 而这药引选颇有讲究,非得受帝王恩宠、又地位最高的皇子,孝感动天,这样方能换一丝转机。 迷信到了极,也知道跟谁一脉相传下来的愚昧庸才。 可太后已死,皇帝中风,皇后娘娘纵使有,也护住年幼的小太子。 小太子被奶娘抱去养殿取血,小半碗血放出来,两三岁的孩子小脸煞白早昏了过去。 太医火速将其熬进药中,喂帝王喝下。 谁知一碗头血喂进腹中,仁寿帝仅没醒,反而病情加剧险一命呜呼。 阖宫上下震惊已,太医院下跪了一批,言语间反复暗示,若亲生父子,根本会出现这种情况。 侍疾的五殿下当机立断,割腕放血重新入药,这才堪堪将仁寿帝从鬼关救了回来。 经此一遭,八皇子的身世就算有那一纸诏书,也得引怀疑了。 有嘴的宫女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怡妃娘娘怀八殿下前的那段时间,宁宣王和王妃像进宫拜望过皇后娘娘。 容棠在院子里听着京中局势一日三变,最后听到这里,愣了一愣,没忍住笑了。 兜兜转转,回旋镖用在了这儿。 他倒没有生,只突然很想问问宿怀璟,跟盛承厉结盟的那天,有没有料到这一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