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没被册封太子,项南并未怎样难过,反而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随后留言给柴牧,让他派人盯紧李酽。 因为李酽最近刚从兵部调去了户部,而这件事很不简单。 李酽在兵部是侍郎,又在丹蚩立过战功,按理说高升一步都有可能。 但是他却自请调入户部,做一个小小的主事。 自己贬黜自己。当中若无猫腻,鬼才肯信。 项南就知道,李酽之所以调去户部,主要是为李承邺捞银子去得。 李承邺笼络老臣、培养死士、养望天下,无一不是要花钱的,而且花得还不是小钱。 但以他太子的薪俸,要做这些事,自然是捉襟见肘。 所以,他便将主意打到了户部。将李酽调入户部,正是借机捞钱。 就像康熙年间,九龙夺嫡一样。 太子爷、八王爷、九王爷、十王爷,都曾大肆招揽门生,扶植贪官搜刮钱财,为夺嫡所用。 …… 项南随后又去见了高于明。 “舅公,最近西境,丹蚩余党作乱。父皇有意在朝中,挑选一名得力的干将为镇北侯,带兵镇守丹蚩。”他笑着向高于明道,“我认为高显表舅长年驻守西境,以他在西境的威望,定能收服丹蚩余党,明日在朝堂之上,我会向父皇力荐高显表舅。” 高于明微微一笑,“其实谁去镇守丹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翊王一定不能去!” 项南点了点头,“多谢舅公提醒。” 若他做了镇北侯,离了京城这个权力中心,以后想要再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而镇北侯镇守一方,看似如土皇帝一般,但其实权力还是来自上面。 一旦李赜病故,李承邺继位,轻飘飘的一纸圣旨,就能将他这镇北侯递解进京,下狱问斩。 即便他起兵造反,到时候,他一介豊朝皇子,又能调动多少西境人,又能与豊朝大军打多少胜仗。 历史上,虽然匈奴、突厥、回鹘、鲜卑、吐蕃、契丹、柔然、沙陀等屡屡犯边,但能占领中原的,真的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一时得利,然后很快就会被逐出。 因此,就算没有高于明提醒,项南也不会去做镇北侯。 “翊王是聪明人,如今太子之位已定,唯有明哲保身,蛰伏不动,才能够厚积薄发。”高于明又道。 项南点了点头。 …… 随后,高坤又向项南讲了李酽的事。 “翊王,最近李酽从户部申请了一批银子,要修铸万佛寺铜像,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他说道。 “这修铸铜像,不是您户部的差事吗?他李酽为什么要插手啊?”项南奇道。 不过他其实清楚,李酽之所以插手铸佛一事,其实是有意贪墨铸佛的钱。 “前段时间,李酽托忠王的面子调来了户部,刚一进户部,忠王便跟我攀起了交情,要我把监管铸造铜像的事交给李酽。忠王身为皇亲,又是长辈,亲自登门拜访,我……我岂能不答应?”高坤解释道。 “那依二表舅的意思,他李酽会在其中,做什么文章?”项南开口问道。 “我身为户部尚书,虽然有所怀疑,可是自己人查自己人,身份多有不便,翊王不如好好查一查,看看这李酽到底想要做什么?”高坤推诿道。 项南知道,他是故意撇清自己。 其实,以高坤户部尚书的身份,查李酽一个户部主事,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但是他却将此事推给自己。 项南知道,他的目的有两个。 一来是为了考验自己。毕竟他将来要当太子,能力不够是不行的; 二来是为了撇清他自己。高相和忠王本就是对头,因为由他去查,倒好像是故意陷害,借黨争来清除异己。 这会引起皇帝的忌惮,而让项南去查就不会。 “承鄞知道了。”项南点点头。 …… 转过天来,上朝论政。 “丹蚩一战,铁达尔虽被斩首,但这几个月以来,各个贵族之间纷争不断,常有流寇骚扰豊朝、朔博、西州三国边境。 朕决定在我朝之中,选一位熟知西境地形、了解当地风俗人情、并能带兵之人,封其为镇北侯,去治理丹蚩,诸位爱卿可有推荐的人选啊?”李赜开口说道。 项南一听,精神一凛。 知道皇帝其实是想让他镇守丹蚩。 他曾在找到过丹蚩王帐,显然是熟知西境地形。而且带兵贡献丹蚩王帐,生擒铁达尔王,显然也是知兵之人。 “父皇,儿臣举荐镇远大将军高显,高将军镇守西北多年,对西北的局势、兵力、民情,都颇有了解。要想长治丹蚩,没有比高将军更合适的人选了。”项南随即起身,先下手为强道。 “翊王殿下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啊!高显高将军的安护府,已经辖制了整个西境,如若让他再接手丹蚩,那与直接封王何异?!”项南话音刚落,忠王之子李酽便阴阳怪气的道。 “李大人此话恐怕有失偏颇,陛下唯贤是举,唯才是用,高将军这些年镇守西境,多次平息外患,立下赫赫战功!这次镇守丹蚩、剿灭流寇之重任,非高将军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