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的风头一时无两,长街热热闹闹挤满了人,有人绫罗绸缎,有人破布草鞋。对于所有来酆都的人,虞兮来者不拒,到最后她看着长街上源源不断而来的人,再低头看看手中已经被写满名字的大本,只能让剩下的人第二天再来。
虞兮手中拿着记着名字的名册,只觉得这重量沉甸甸。
晚上虞兮没睡多久,被长街外的光芒闪到了眼睛。她从床上起身,只来得及披了一件外衣,匆忙向外赶。
还没赶到街口,便听见有人在哭喊。
“杀人了!杀人了!”
“仙人杀人了!”
现场一片混乱,虞兮看到了早来一步的太上清和。他面色凝重地看着死在地上的人,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口,抬眼见到虞兮后,他张了张嘴。
虞兮走近尸体看到后,认真仔细地打量过后,单手捂住了双眼,她的耳边是无穷无尽的哭喊声。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死者的母亲趴在尸体身上嚎啕大哭,她看到虞兮后,眼睛里满是血丝,双眼红肿,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虞兮喊,“他死了!因为你,他死了!”
在那位母亲看过来的那一刻,虞兮感觉自己身处在黑暗的深海,不能呼吸。
下一秒,虞兮醒了过来,直面了那位母亲的伤心欲绝。她张了张口,没能说话。
太上清和站到虞兮身后,像一座山,无声地给予支持。
虞兮站在那位母亲,还没说话,就被抱住。
那位母亲的眼底似乎有火,她冲虞兮说:“虞姑娘,今日我儿身死,无怨无悔!但求虞姑娘为天下人求得一个公道,求得一条通天路!”
虞兮将双手放到那位母亲的肩膀上,重重捏住,两人离得很近,鼻尖对鼻尖,两双通红的眼睛对上。
那位母亲的肩膀突然泄了力,趴在尸体身上,默默流泪。周围的哭喊声一瞬间又回到虞兮耳边,她回身时看到南宫辞站在旁边。
回去的路上,虞兮刚告诉新招来的管家,让他处理好事后情况。
长街街尾突然安静下来,一队白衣人马从街尾而来。从车上下来的很多人,看到目前的情形后,开始主动地替还在活着的人疗伤。
最后一位穿着白衣,带着锦色花纹和花形玉佩的男人从马车中走出。他整个人温润如玉,笑起来温柔可亲。
他从众人中路过,径直走到虞兮面前:“在下万花谷公孙长礼,奉家师之命特来拜访虞道友。”
“公孙道友,今日发生些事,我让他先带你去休息。”虞兮面上毫无表情,冲着南宫辞招手,随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混乱的局面中。
公孙长礼颔首,随后说道:“虞道友,见此情形,万花谷义不容辞,还请虞道友稍等片刻。”
为酆都而来的众人见到今日之事,反应不一。公孙长礼的到来恰到好处,简直帮了大忙。
虞兮腾出手来,回头问太上清和:“是谁?”
太上清和看着虞兮,没有说话。
见太上清和这样的反应,虞兮没有再问,因为她已经从太上清和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
兵荒马乱的一夜过去后,虞兮得到消息,御剑宗派人前来帮忙。
走到大堂中,虞兮见到了司徒长老。
司徒长老的脚边放着两个大箱子,里面满是金银珠宝。他看到虞兮的身影后,快步走上前,面上挂着着急与关心:“虞道友,听闻酆都逢此大难,我特意来关心你。”
他拉着虞兮的胳膊,快步走到那两个大箱子面前:“这是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虞兮看着两个箱子,满目华贵,她知道司徒长老的意思。司徒长老想用这些钱换昨晚人的命,他在试探虞兮的态度。
虞兮蹲下身,从箱子中拿出一块金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在司徒长老同样蹲下身,试图和她搭话时,她趁机捅了司徒长老一剑。
在司徒长老震惊地瞪大双眼,看着虞兮的时候,虞兮毫不犹豫,将长剑抽出,捅了第二剑。
司徒长老带来的弟子们也惊呆了,看着司徒长老失去呼吸,再看看浑身浴血的虞兮,他们的脑海中根本没有为司徒长老复仇一说,对视一眼后,飞速离开了酆都。
虞兮站在空旷的大堂中,对随后而来的管家说:“这些钱拿出去分了。”
听完管家的汇报,等管家离开后,虞兮看着手中沾血的长剑,没注意到门口的太上清和和公孙长礼。